“你认为，他知后会如何？”

颜少青：“他便是真正的薛辰。七年前我遭逢大噩，借他的躯壳还魂，但这孩命不该绝，那时法雨寺正闹瘟疫，死了好几十个寺僧，他便寻了个差不多的，稀里糊涂的了和尚。”

两人熟知杜三少脾，都苦笑。颜少青拂开罗帐，坐了来，：“我已了他的，两日之内，都会昏睡不醒，之后还需我如

一人影推开窗，纵屋来，烛光下，只见他一袭袍，神清骨秀，正是清溪观观主沈遥云。

沈遥云苦笑着一伸手，端茶仰饮尽。

颜少青坐在椅中，随手翻着书册，他手边放着半截红烛，烛火明明灭灭，将屋中摆设照得浑黄不清。窗边是一张工雕琢的梨书案，案上垒着古籍名册，并几样茶，墙角放着书柜，柜旁便是卧榻，青的罗帐悬在一边，随风而漾。

烛光淡淡照了来，床上的少年翻了个，继续呼呼大睡。沈遥云认得他是那天夜里举剑行刺襄王之人，惊疑：“是他！”

隔着罗帐，男的神情有些看不真切。沈遥云低沉思，七年前摘星崖上发生之事，如今仍历历在目，叹：“甚么也不了，睁睁看着你受苦，却束手无策，他定然要发疯。”

颜少青：“观主若不收下，剩余之事，也不必谈了。”挥袖打开窗，作势送客。

沈遥云蹙眉：“无功不受禄，阁主这是何意？”

沈遥云一愣，暗：莫非这百竹丹，是用来偿还之前那枚‘凝蔘丹’？此时茶已饮下，便要推拒，也无理由，叹一气：“阁主行事，真是我行我素。”

话中挖苦之意，颜少青浑不在意。两人喝了一盏茶，已无客话说，放下杯盏，颜少青：“茶已饮完，这便开始罢。”起走近床榻，撩开罗帐。

主宾分别落座。沈遥云打量四周，：“闹市中要寻这么个清净地方，也是不易。”他是修之人，比起奢邸豪宅，更偏清居雅舍，见屋中檀香缭绕，一尘不染，甚为心喜。

沈遥云嗟叹：“命数之事，果然玄妙。”附探帐中，查看觉尘，随问：“容我多言，这件事……我那小师弟可还蒙在鼓里？”

茶微涩，回甘，瞬间将上寒气驱散不少，他放下杯盏，说：“好茶，难这便是阁主要我办事的酬劳么。”

颜少青候他多时，见他衣袍染霜，必是匆匆而至，端起茶壶，冲了两杯茶，说：“夜请观主来，实在迫不得已，还请观主见谅。”

将拂尘收在腰中，沈遥云笑：“能得阁主亲自斟茶相待，沈某何其有幸。”

忽然烛光摇曳，窗棂上传来敲击之声，颜少青合上书册，说：“请。”

斟茶的男淡淡一笑。他冷漠，对沈遥云礼遇有加，一来是敬重他的为人，二来自己能够重见天日，便是得于他多次相助。打开手边木匣，取一枚泽碧绿的小，放茶中，不久小化开，执杯上前，：“这百竹丹能够养蓄气，祛病延年，于修之人颇有好。”

颜少青：“百竹丹并非酬劳，而是酬谢，事成之后，酬劳另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