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劲烽：“明翔军的账本儿。一直我给文若着，不过时不时也得看看。这两年海运越走越好，我们投去的银都十几倍返回来，覆珠姑娘给大家伙儿调拨的银钱也越来越多，账上余钱不少。不过我还是想再多赚些来，怎么也得够你用才行。”

明染嗤笑：“夸大其辞，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明染本懒洋洋卧着，待听到兵符两字，忽然攥了手中酒盏，微笑：“嗯，我就是太纵容你了，才导致今番这下场。”他顿一顿，似乎下定决心般问：“云京城池已被攻破了吧？”

虞劲烽：“这真记不清。不过我也没留什么，除了那对儿羊脂玉飞凤兵符。”

虞劲烽侧首不太敢看他，无奈：“原来你什么都知。”

烛影摇红中，明染慢慢松了酒盏，任其落地下。他抬望着虞劲烽，双目中满是无可奈何的惨淡之，轻声：“我们果然在云京。前些日我要这要那的你还能来，那都是京师各大酒肆和老字号心铺的招牌吃。这两天渐渐就不行了，许是老板厨都跑了吧。不跑，也都关门避祸去了。”

明染忍不住再次打断他：“真是贼不打三年自招，你这些年究竟偷拿我多少东西？”

这些日明染其实不大搭理他，虞劲烽与他说话一直都陪着十二分小心，今日见他似乎心情不错，就也跟着放松下来，谄媚笑：“这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你还记得你有一对儿白玉鹦鹉玉佩吗？明锋营一个弟兄有幸替你喂了一次，你就顺手赏了他一只。但他在云京外跟一个姑娘相好，想送姑娘一只，自己留一只，又不敢去跟你要，就来找我哼唧。我就趁你睡着替他将另一只也拿了来。阿宴明明和你说了的，可是你见到那弟兄也装不知。还有上次你国主表哥赐给你的那一匣明珠，易镡手下几十个心腹弟兄想大家统一起来把刀鞘上都镶一颗，我就去……”

虞劲烽瞥他一：“你怎么不费钱？前阵和灼华阿宴闲聊，我都算过了，养你可真不容易。每天饮茶酒定例五十两，每年四季衣裳一万六千两，都是锦缎缂丝绫罗，一下去就不要了，还不算那才上就被你瞎折腾坏的。冠带鞋履又得许多银，你还随手抓了什么东西就去赏人用。还有你的弓不得上桐油？你的……”

明染打断他：“你接下来不会骂我糟蹋的都是民脂民膏吧？”

明染：“彼此彼此，你也知我知。”他转动了一下手腕，颇有些遗憾之意：“我只是不知你究竟给我下的什么药。若说是那玉温香满怀抱吧，记得当时叶之凉虽然

。明染小酌之余，随问：“在看什么？”

明染笑：“我很费钱么，我并不觉得。我也就收几把弓箭养几匹，别的都不挑拣。”

虞劲烽随：“也就这一两天的功夫。”他答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哆嗦将笔掉落在纸张上，笔墨迅速染开来。他浑僵神张，良久后方：“你怎么知的？”

虞劲烽：“什么民脂民膏，那都是自己的银钱，糟蹋也名正言顺。嘿嘿嘿，弟兄们说起来，都说跟着你有福气。你虽然算不清账目，但有光有胆量，手又豪大方，纵是不要你朝军饷，照旧把日过得风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