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栩也想尽快离开这人间地狱，但觉得手脚举步维艰，指着地下：“一地都是这些尸，怎么去？要踩到的……”

但明染也不比钟栩多少，雍江侯府中家产早已被悉数变卖，如今亦是空落落凄凉无比，明灼华带着几个下人持了几天，也就勉住得人。幸而明染不打算在此常驻，是晚空写了一封长信，嘱咐阿宴去云京西侧城外寻找叶之凉和闻人钰的踪迹，务必让两人给自己回一封信过来。

虽然国主并不信苍沛国皇帝对待人质竟如此悭吝，但见鄞王比之从前的确瘦了七八斤，不免又有些心，于是把明染叫来对质，开便：“孤正内忧外患，你们能不能不要添了！小染，平南侯带人抄了那个什么书院，究竟抓到证据没有？”

于各缘由，明染也想杀了这两人，但一时片刻的找不到正当杀人理由。况且这次带人扫平书院的是左文徽，如果王爷和驸死在这里，怕他在国主那边不好差，还是另寻机会悄悄除掉为妥，便摇了摇：“既然已给了教训，先走吧。”

明染对张牙舞爪的鄞王视而不见，神冷淡言辞犀利：“禀陛下，胭华书院的老板董香籍于我朝有大仇怨，对我朝恨之骨，且在三四年前便私下里和平京那边的细作有来往。那一日平南侯包围书院后，董香籍及几个心腹闻风不知去向，胭华书院后园路极为复杂，臣

可国主不敢再增援，余下的兵只能守着云京外围，否则势必人心动后果堪忧。当然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暗地里其实他自己心中惊惧，几乎夜夜在小谢皇后的榻上满冷汗地惊醒，尔后夫妻两人学着太后一起去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把好好一座皇整的乌烟瘴气的，然而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明染：“闭上。”单手一抡将他扛上肩，直接带回雍江侯府。

所以鄞王来告状，声声明染想杀他，他就有些不耐烦。但鄞王把瘦骨嶙峋的手臂往他脸前一伸：“皇兄，你看看我的胳膊，再看看我的，我在平京吃不饱穿不的……”

这段时日国主一直很烦躁，为着苍沛国从荆州发那支兵一路披荆斩棘顺而下，六军调遣十之五六兵过去，结果竟然抵挡不住节节败退，如今敌军已过了池州，见得就快攻到云京。加急邸报一封封往云京飞来，内容无不是请求增援。

恐的光，不过是厉内荏而已。他角一弯径自离去，阿宴跟上来低声：“少爷，要不要趁除掉他们？”

钟栩从前的府邸中也曾有七八个小妾闲置着，都是年少荒唐之时不知怎么回来的。但他一去东海数年，小妾有卷了细和人私奔的，有耐不住寂寞偷人的，消息传到左文徽，他嫌丢脸，索主将一侍妾尽数打发了，因此国舅府落得个冷锅冷灶家不像家。

明染笑：“没死，适才不过是无心之举，多谢小舅真知灼见提醒及时。既然这么疼外甥，不如随我家去吧。”

第94章

钟栩这才反省过来适才手的是自己外甥，忙：“小染你什么？你若是杀了驸，国主不会放过你的，定会把安秀那只母夜叉推给你，届时你不要也得要！那个……那个周驸他死了没有？”

在等信的空隙里，国主又派人来传唤他，却是为着鄞王将他告到了国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