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看吧，若是魁不对你，也就不提赎之事，睡一晚走人，也不是不可以。”

他转看看虞劲烽，见他照旧是胡须遮掩一切，于是：“你是否不喜这样，不行咱就走。”

董香籍慢抬衣袖，掩笑：“国舅爷这会儿忙得很。我胭华书院所有妹梳笼，都得国舅爷亲手来上妆兼带打理衣饰，哪怕人有六分，国舅爷妙手生，能给到十分。书院这两年声名鹊起，国舅爷功不可没，妾心里也激得很。”她韶华正盛光彩照人，举手投足韵致万千，若不是小舅透过世，怎么也看不曾是个遭逢变的寡妇人家。

两人不过闲扯几句话，就有几拨人来寻董香籍，等候在雅座外言又止的，明染看在里，忙：“今日客人多，诸事繁杂。董老板不必客气，赶忙您的去吧。”

明染：“没有没有，一切都很好。我这位同伴适才还说，一胭华书院，顿觉宾至如归。在下的小舅父怎不见他，可是另有要事？”

虞劲烽：“我怎么不喜，我最喜这地方了，简直宾至如归。明小侯爷难不知我虞劲烽就是在这地方生的？可惜那地方跟你云京的堂差了不是十个八个级别。今番若能把魁过来享用享用，在下三生有幸。”

董香籍再次施一礼：“多谢明侯爷谅。”退了去。

董香籍笑：“若能得雍江侯眷顾，我家小妹一定荣幸无比。只是小妹稍稍有些刁蛮，挑三拣四的，也是妾平日里给惯的了，若是她……”

明染：“今日一切费座主。”

明染忙起还礼：“久闻董老板艳名，却无缘得见，今日会晤，果然名不虚传。”他见虞劲烽还大咧咧坐着不动，于是借着桌椅遮掩，踢了他小一下，虞劲烽不情不愿地起，随便施了一礼。

目送董姑娘离开，虞劲烽侧盯着他，哼笑：

明染：“是的，听说罗姑娘才艺双全艳冠云京，如有幸一亲芳泽，自是不能错过。”

有人轻轻叩了叩雅座槅扇的晶风铃，两人同时转，见是一个云髻耸的女，不过二十余岁，材挑肌肤如玉，着烟紫云锦长衣，腕上两只晶莹温的羊脂玉镯，后随两个青衣小鬟。她双目盈盈，未语先笑：“敢问可是雍江侯惠驾光临，妾董香籍这厢有礼。”言罢一个万福。

虞劲烽冷冰冰地：“那你银带够了没？总之我是没钱的。”

董香籍嫣然一笑，轻移莲步靠近：“妾得国舅爷相嘱，过来拜见明小侯爷，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一定要跟妾明示，我这就让人调停。”

她踌躇着不知如何措辞，明染善解人意地：“董老板放心，若真不得筹，也只能说是我诚心不够不得罗姑娘的，如何能怪罗姑娘。”

董香籍微笑：“那妾就不客气，多谢明小侯爷。小侯爷今天是冲着罗妹妹来的吗？”

明染角搐两下，暗小舅原来天天在忙这个。他拿起桌上一只泥金封递给董香籍后的青衣小鬟：“据说今日但凡得这文雀楼，每人须得先奉上人费五十两，适才却无人收我的银，想来是看小舅父的面不好收取。但是你们生意人家，我却不能坏了规矩，董老板莫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