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几不可闻，却恰好能让左文徽听见。左文徽低声回应：“说谁老娘们呢，那都是公侯重臣们的正房嫡妻。去历练几年，倒越发跟野人一般，连个轻重都没有。”

左文徽闻言，却微微叹了气，显然认同了他的说法。明染：“爵位倒也不急，国主表兄不想还，就让他多拿几天好了。只是我的家当大表哥可否帮忙劝说大姨母早些给我？这手里没银，实在是为难。”

左文徽转正视他，难得地带一丝笑意：“还你的家当，那是有条件的。”

第11章第十一章

朱鸾国的皇于云京中心地带，一重重楼台绣闼雕甍，一阙飞阁丹。明染轻裘玉带，随在钟栩和左文徽后穿行其中，后内侍替他托着一件雪狼的斗篷。三人悄无声息踩过脚下厚重的织地毯前行，寿昌大殿两侧珠帘层层垂挂下来，帘后似乎隐约有宝光转，有环佩叮咚，有暗香隐隐，却无半人语声传。

钟太后立时搂着他心肝儿的一阵慨：“你爹娘走得早，你这孩又不听话去跑，害得哀家几年见不到。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哀家哪里有脸去地下见我那短命的幺妹……”言罢以袖掩面，老泪纵横，不像作假，大约是真想起了早逝的幺妹。

长殿尽主位之上，坐着一位端庄娴雅的老妇人，周边是珠翠环绕的几位太妃。三人跪下给钟太后行了大礼，钟太后泪汪汪不可置信地望着明染。左文徽给明染打个手势，他知自己这不忠不孝的东西该单独表示一下了，于是瞄准老太后扑过去，单膝跪地一扎了她的怀中：“姨母，我回来了。”

明染嗤笑：“吏还不是一样，我回来几天，也并非什么都不知晓。去了兵后我我的，他们他们的，就算真闹起来，我还能怕他们不成。”

明染瞥他一，态度很执拗：“我不去吏，纵然六，我最多去兵。”

左文徽：“兵很，那几个老东西谁都不服谁，天天吵闹个没完，你何苦去那夹馅心。”

明染跨前一步，贴上左文徽：“大表哥，我们是否正在被一群老娘们儿围观？”

明染：“我知。”

她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这是重锤，敲在明染心里让他下了决心。不就是那啥那啥么，有什么不明白，又有什么过不去，他又不是跟娘有仇。从前不过是憋了一腔气，因此各别扭，如今四五年过去，早散外的六合八荒去了。

纵然他有一武艺，一腔谋略，我却觉得他没什么大前途。而且他被人排挤很厉害，若是长远来看，你跟他混一起会吃亏，我们如今也没空去给闲杂人撑腰。我觉得你去吏较好，也不让你长留，最多两三年功夫，先熟悉一下朝中官员情况，尔后再别论。”

左文徽：“知就好，且好准备，后天的酒宴，大姨母她不会轻易放过你。”

环绕的几位太妃见太后伤心，赶也陪着掉泪，又用帕着角，怕了妆容。明染却是把吃的力气都使上也哭不来，只好拱在她怀里不抬，被钟太后行将脸端起来细细打量：“小染瘦了，不过长了，长大了。在外面受苦了吧。”摸摸索索拿过边案几上一只檀木匣，掏来一副镶金嵌宝的白玉璎珞，给他挂了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