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季麟哥自己，还是在意的。

他这辈，就栽倒在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手里，栽的彻彻底底，毫无办法。

他要收复齐国旧土，镇守边关，换来齐孑然在京城以大皇齐玉独的份平安长大，一世平安喜乐。

他登时便急红了，将到江季麟的屋里，半个时辰后来却已是恢复了神：“你……受苦的是主上，你何必这般与他互相折磨。”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齐孑然的份要成为海中的一滴般销声匿迹，是江季麟要成为一磨去利爪的虎，一可以威慑外人却伤不了主的虎。

两个人要携手走下去，远不是只需要情意那么简单。

他一直以为只要能在季麟哥边，便足够幸福，此生无憾。可如今他才明白，倘若季麟哥永远这样专行独断，不容置疑，那两个人间的情意总有一天会变作伤人的利刺，刺的两人都伤痕累累。

江季麟眉舒展着，乌黑的发像云一般延展，面上的血痂颜淡了些，估计过些日就要脱痂，他已经让心腹去各寻找上好的药，让那疤痕能淡便淡些。

宁长青后悔当初告诉江季麟齐孑然的事，可他又不到隐瞒江季麟这件事……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么？

这些话，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他如今最希望前的人能好好养伤，好好的，好好的。

可那些在意于他而言，远远比不得这些年来只见了一面的孩！

宁长青当时什么都没说。

宁长青无意间瞧到过他对着镜微微怔然的模样，他只看到了一便闪离开，走的远远的才停下脚步捂住了绞痛的心。

朱雀从李府回来后，便从宁长青中知了送信来的人究竟是谁。

他要些改变了，而他希望，季麟哥也可以为了自己而改变。

宁长青俯把江季麟的被角捻了捻，榻上的人微微转了下脖颈，又沉沉地睡了。

那……恨不得把心剜来，剜来或许就不那么痛的苦楚。

朱雀不懂，他本就不懂。

第104章应是良辰好景（13）

的办法，便是和齐清合作，一个极不平等的合作。

宁长青扯着嘴

断臂毁容，是江季麟唯一能让这杆秤平衡的方式。

“从此之后，我是你的右臂。”他轻声地说着，惨白，却又沾着些血迹，“两个月后，你只来麟国，麟国必会举国而降。”

唯一的选择。

从此之后，你休得再离开我边半步，休想！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麟国元平三年正月十六，众朝臣结假归朝。

“我们好好的，要好好的，我不许你离开我，绝不允许。”他一遍遍抚着江季麟的背，像是安抚着他更像是在安抚着自己。

宁长青整理着朝服，垂看着榻上熟睡的人。

齐清……

他清清楚楚，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不是吗？季麟哥事狠厉果断，从不给旁人甚至不给自己留更多的机会。

他从一开始不就知了吗？他向来迁就着，认同着季麟哥，从不反驳他要的事，可从今往后，他不会再一昧任由他胡来了。

再睁开时，他里已经平静无波。

我与你势不两立。

宁长青坐起，把江季麟抱在怀中，下轻抵在他额上，眸闭着，把那滔天的恨意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