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瑛看着祁晏，赵临到底是她的亲卫，哪怕有了祁晏的吩咐，对他来说，也是她的命令过一切。她让赵临将途中发生的所有事都以密信传回，本意是为了观察祁灵这个突然冒来的孙儿，却不料重新得到了舜华的消息。

※※※

现在，此时此刻的这个祁晏，已经不是他原本命轨中的那个母亲早逝，妻儿不存，被来自后的利箭只不的绝地，然后为了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兄弟们的安危不得不一步步走下去，扛起来，在局势的迫下与亲旧刀剑相向，最后虽然黄袍加，但仍被自小接受的教育和边人的言语两相为难，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地问他一句“你打算怎么”的那个祁晏了。

祁烨似乎也早就预料到了他的现，一直跟在他边的丘令此番并未随他去上朝，而是守在了御书房外，等着祁晏的到来。

这个原本的儿媳她是喜的，但她也知所托非人的痛苦。那祁晏同他父亲相比自是辱没了前者，但对于她们来说，或许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时霊和洺祁的手并未改变太多的命运。

往事旧怨皆可放下，但前时因着他们之间的那破事而葬猛华关的兵士们，总要有人去替他们讨个公回来。

于是祁晏从一开始就知，无论他怎么，些什么，后总有一个人，会不于旁的任何原因来关心他。

她无声地笑了。自家儿的脾气，她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次日，御书房。

他并没有要给祁晏下威的意思，提前留了命令设

说到底，当年从军伍，不过是为了争气而已。先……舅舅想要通过我补偿您，可他亏欠的是您，我不能也不该就这样理直气壮地接受那一切。所以我才选择了投军中，这样，无论您是原谅也好，不谅解也罢，都不会因为我的关系受到什么钳制。

回燕地镇守。但是……若是辞官返乡，那今上便也再无理由可以阻止他。

温茶一盏，心两盘。

第139章何以英灵（二六）

祁晏并未选择在朝会之时，而是错开了上朝的时间，提前在御书房中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不过……

“母亲，我曾经以为，是大雍需要我，所以我才勉留在军中。可是，如今的我却发现，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伟大。

祁瑛和祁楠两弟依旧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唯一不同的是，见过更多更好的风景的祁瑛，并不会为着生不逢时，为着旁人的些许言语，而郁郁寡。原本的她便以足够韧，所以才能在那样的境遇下仍将祁晏教导成正人君的模样。而现在的她更是多了几分洒脱和旷达，所以在选择后，并未因结果而后悔自己的决定。

于是祁瑛终于松了一气，她笑开：“既是如此，那你明日便吧。”

可如今……母亲，我记得您曾经教导过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如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最后半句既然我已经到了，那么‘以直报怨’又何妨？”

他没有经历原本命运中该有的不得已，今时今日，哪怕他心知肚明中有人视他为中钉，却仍然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全而退，而不必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祁瑛注视着祁晏的睛，似要看祁晏的这一决定到底有几分是因为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