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何以英灵（九）

尤其是舅舅病逝以后，来自于君上的厌憎已经不加掩饰。他如何不想有朝一日君臣得宜？然而今上对他是心病，因旧事而起，便是再多加弥补，又如何能偿还已经逝去的生命？

潘言不理这个，目光注视着祁晏，似乎要直直地他的心底。

潘言虽以“言”为名，但向来寡言少语，便是连祁晏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他是如何地厌倦这样的生活。

只是，此时此刻，若想生还，怕是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前些日哪怕险些被追兵赶上也不曾遁山，也是为此。

喜杀戮或是征战的人。然而他看到了舅舅隐藏在温吞平和外表下的野心，所以甘愿当那把握在天手中的锐利长剑，替九重阙上的那人开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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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如今这一日终于到来，他竟还是松了气。

“祁帅，你若敢说让我们不必你，自行离开，我就自裁在当下！”

祁晏愣了一下，受到吕能同样担忧的神，微合睑，脑海中几番思绪，已是明白了潘言的意有所指。

待到潘言的背影都消失了，一句话才飘落在吕能、郎正的耳侧。

茫山既有传闻在外，自当有人而之。都是风雨里来过的军士，他倒不信他们会走不这小小的茫山。

郎正气鼓鼓地大摆手也跟了上去，吕能摇了摇，素来板正的脸上也一丝笑意，然后揣着手看着晃悠悠却快速地走在几人的后。

风雪呼啸，寒意人。

“格老的，又被那潘二抢了先！”

“是我想岔了。”

一时受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引得郎正担忧地张望，却又不敢上手安抚。

“我们走吧，茫山。”

吕能、郎正闻言一愣，茫山的传闻在当地极为可怕，他们驻军此地已久，自也信以为然。

他们自猛华关遁走，一路借密林遮掩痕迹，以避开追赶的敌军和不知是敌是友的搜救队伍。然而，因为茫山的传说，他们却始终不敢密林，唯恐陷迷障而不得。

“祁帅，你若生了求死之心，我等兄弟才是真正没有活路了。”

若是他死了，下此事的人自不可能放潘言他们几个活着离开。不要说什么隐姓埋名，远遁他乡，他们都不是孑然一的。随便找个由着家人的生死，也不怕他们不撞上门来。

也好，所有的怨憎仇恨加诸己，而不牵连母亲，倒也算是偿了舅舅当年的一片苦心。

然而，潘言却是二话不说地带上了仅剩的行，随着祁晏踏外。

郎正一双大怒视潘言，虽是奔波了数日，嗓门倒还敞亮。

“我相信元帅。”

茫者，若迷也。

然而被外

作者有话要说：

“潘二，你突然说什么呢？”

只有他活着，哪怕仅仅是活着回到朝中，才有希望保全他们的命。

十五从军，十七拜将，弱冠封侯，如今年不过廿七，已是一方封疆大吏。以所谓的平民之走到如今这一步，不可谓不让旁人心生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