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见他瞧来，便颔了颔首：“多次见过璟华公，想必公也认识我了，在下季涧尘。”

“我知。”

“涧尘，劳烦你带顾公去厢房休息吧，天也不早了。”陆千似是有些耐不住，直接吩咐。

陆千的似是在不经意之间颤了一颤，然而顷刻恢复了自然，让顾璟华觉得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心中暗自思量，不知这陆千到底是何等人，筹集四方奇珍异宝，举办千会，将江湖中人玩于鼓掌之中，然而百闻不如一见，他偏生这般谦雅温，还是个盲人。

那人必然也察觉到了他二人的到来，缓缓起，上前两步：“在下陆千，不知阁下？”

陆千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挑了挑眉，温和笑：“原来是顾公来了，也好，既然顾公在，也免得我派人千里迢迢去请顾老爷。”说罢他拍了拍手，很快来了两名童仆，将一张请柬送到顾璟华手上。

陆千的笑容一下僵在了嘴角，再也温不起来了。

陆千的笑容一直没有变，所谓人如其名，大概恰恰应该用在此等温君之上。

顾璟华那张浅红的薄纸，仔细的看了一遍，不由莞尔：“顾某不知陆楼主大婚在即，否则必然不会空手前来，秋雪姑娘乃在下表亲，人品相貌是端正，想必能与陆楼主合得来。”

“陆楼主要成亲？”商祈斜靠着墙，似是随心所地问了一句。

商祈看了他一，目光如炬，几乎是灼地停留在他的双目上，他没有让顾璟华开，而是淡淡的说：“顾璟华。”

“承顾公吉言。”陆千依旧噙着浅浅的笑，只是他的笑意实在过于浅淡，让人察觉不丝毫喜悦。

“提防着顾家人。”商祈坐到方才陆千坐的椅上，极为自然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你要娶韩无封的女儿，自然也是不错的，韩家旷达得很。然而顾家，不得不防。”

商祈看着他，说：“你的睛，是真的没救了。”

顾璟华刚想谢却说回酒家休息，却不料暗地里给商祈推了一把，只觉得他在自己背上写些什么，只得努力用心辨认，依稀是“破阵不易”四个字。

不知他与秦城的那个季涧尘是什

顾璟华心下恍然，抬只见商祈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便明白了。商祈一路带着自己破阵过来，必然是累了，自己还要叫他连日再破阵赶回去，实在不大厚，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赧颜，便应允了，他见商祈似乎并没有上回房歇息的意思，只得将信将疑地留他在那里，自己与季涧尘去了楼上厢房。

陆千依旧是静静地站着，听得他二人已然上了楼才开，“阁下……”

陆千却是整个人抖了一抖，像是遭受到了骤冷一般，“是的……”

“它们可是被剜来的。”

若他未盲，必有一双极的睛，顾璟华没来由地这么觉得。

商祈站起来，推开门也走了去，临行前顿了顿对陆千：“陆楼主，你好自为之。”

商祈不再说话，陆千也默默无言，顾璟华觉得他二人无趣，便转看那来自秦城的黑衣男。

顾璟华一个人坐在厢房内，千楼的内并不同外观那般极尽华，这让顾璟华自然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