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个小哥。”黑猴抹了一把鼻涕，继续兴致昂地说，“跟你一样白，跟长兴哥一样。”

“小四儿！我正准备去找你呢！”黑猴突然从一个坡后面冲来，龇着一白牙冲柳肆臣傻乐。

柳肆臣心下失了兴趣，跟柳长兴说了两句话便拎着小包向周老师家赶去了，再晚今天的大字就要写不完了，上辈从来没学过笔字，这辈能从小好好学写大字，他也珍惜这个机会的。

“走，咱去看看。”柳肆臣反过来拉上黑猴，两人冲着柳长兴家方向跑去。

“长兴哥小婶家来人了，长兴哥叫我带你去认人。”黑猴上来拽他袖，“老张用车送上来的，带了三个大箱，城里人。”

柳肆臣面上笑嘻嘻，心里MMP，暗暗嘀咕，这人面若桃，明眸皓齿，自带八分俊逸两分靓丽，却被他自己的郁郁神生生破坏成一个刻薄相，“别来招惹我”这几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柳肆臣先背了一遍三字经前几段，被周老师好好夸奖了一番后才铺开纸墨写字。这个年代的语文课还很单调，小学生低年级连课本都没有，老师教什么学生学什么。柳家村这边小学一二年级还在借着学三字经和诗歌来识字。

“真的？！”柳肆臣一下来了兴趣，他本来以为还要些日才能见到这个外来人，没想到今天就到了。

柳肆臣睛盯着少年，满都是看新奇人的乐趣和好奇。少年白皙消瘦，看起来比柳长兴还一，但是面容多十一二岁，桃，鼻梁，瘦削的下，俨然是个俊秀的小少年。只是小小年纪中带霜，薄微抿，神情寒凉，一黑衣也毫无生气，此时光正好扫到柳肆臣这里，略略停了一下才皱着眉移开目光。

字一边写大字。

黑猴兴奋地说着，里带光，好像见到城里人的稀奇令他一下开了界，羡慕得意又向往，还带了先见到新奇事的优越。

睡完午觉起来柳爷爷就收拾了小草帽来给柳肆臣带上，他拿了搪瓷杯和纸笔装到小布包里，打发他门了。

柳长兴小婶家就在他家隔，泥土块搭的墙，房倒是青瓦的，但咋一看房还是低矮简陋。柳长兴小婶家有五间房，厨房和一个小柴房连在一起和三间正房有个直角，正好围住了半个院，此时半开放的院里正停了一辆车，柳长兴小叔正和老张说话，柳长兴小婶的笑声从堂屋传了来。没见到那个小哥，也没见到柳长兴。

等柳肆臣完了今天的功课，被周老师夸了两句往家走时，日已经西了，柳肆臣甩着小布包一路小跑着往家

“今个不耍，我要去周老师家写字。”柳肆臣吐了嘴里嚼烂的刺，拎了拎手里的布袋冲黑猴摆手。

柳肆臣和黑猴对视一，两人冲柳长兴小叔问了好，就冲了他家堂屋，柳长兴小婶正坐在矮凳上，柳长兴七岁的表弟挨着他妈站着，柳长兴也站在门里，见他两过来冲他们龇了一下牙。柳肆臣光一转，一个少年正用巾着的发从西厢房来。

柳肆臣慢悠悠地沿着树荫往村西走，日大，晒得人冒油，村里这个时候都没人在外面走动，柳肆臣沾惹草，一路上包里叮叮当当，还摘了刺在嘴里嚼，俨然一个调捣的熊孩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