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已经无力再战，敌人明晃晃的大刀砍过来，他闭目准备接受命运，这一回可由不得他选择了，这一死，是何结局，端看造化。

他此刻告诉自己表字，是因为把自己当作朋友了吗？是的，这样浴血一战之后，大家都是过命的情，不止他和沐晟，其他军士也一样，哪怕黄泉之下，大家也可再兄弟。

夏凌同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到：“废话少说，要死我们弟兄一起死在这里。”就算王四掩护自己，退到白石江边，他还有没有力气游过去还是个问题呢。

☆、第25章曲靖战役（四）

然而，“噗”的一声之后，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夏凌睁一看，沐晟挡在自己前，生生用肩胛接住了本该让他致命的一刀。

“撤！”达里麻见大势已去，终于下了这个命令。今天的白石江注定成为血祭之地，他手下十万兵，所剩不到三分之一，这一战其实还未开打，战局就已经定下，输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一起退。”沐晟冷静地说了一声，主动带领残余的队伍向树林边缘退去，此一时彼一时，刚才是为了牵制住敌方的骑兵，而此时他们都已经没有多少战力，元军数量太多，这么杀下去，我方迟早会力竭而亡，只有退到开阔之，才有希望被明军大队发现。前提是……如果此时明军已经攻破敌军大营，腹地的话。

夏凌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说到：“夏凌，表字伯嘉。”

从这个情形来看，大军应当胜了，云南这块被残元霸占了近二十年的边境土地，终于要回到大明朝的怀抱了。血男儿，当千古留名，纵然战死沙场，又有何憾。

为将者在关键时刻的判断非常重要，刚才沐晟把敌人引林中是为了借助有利地形，和敌人长久战，而此刻已经是穷途末路，只有冒险一试，或有转机。可以说，正是沐晟锐的直觉和破釜沉舟的大胆行为，最终挽救了他们一命。

“将军！”夏凌撕声吼到。

逃跑的路线是早就策划好的，军令一下，达里麻立刻带领一队心腹沿南岸准备从妙山退至昆明。回到梁王边，不是在云南继续打游击战，还是偷偷潜回北元，至少都还有一线生机。

两人的后背突然靠过来一人，洪钟似的声音传来：“王四，

“叫我表字景茂。”沐晟声音沉稳，没有任何陷绝地的慌。

战场的另一边，沐英似乎觉到儿在拼死抗争。他派沐晟去执行扰敌后的任务，自然也不是想让他去送死的。是以正值当打之年的沐将军带领右军，勇不可挡，白石江畔元军尸横片野，右军如同一把尖利的楔已经杀到了敌军大营内。

了树林来到开阔的江畔，夏凌等人的境更加凶险。同伴陆续倒下，此地下游，江面上不时飘来战士们的尸，有明军的，更多的却是元军的，江隐隐有些泛红，大家心里却有一丝淡淡的喜悦。

人，刚才在地上休息了那么一会，上又来了些力气，既然沐晟那么看得起自己，他且与他一同战到最后一刻再说吧。

“老大，我掩护你，撤吧！”王四与夏凌背抵着背，气吁吁地说到：“退到江边，你泅过河，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夏凌的回光返照毕竟持续不了太久，片刻之后，形势又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