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回过神来，觉得凌霄的话一团孩气，显得有些好笑。刚想开宽几句，忽然觉有温滴落在他额上。待抬，这才看到凌霄低垂着眸看他，长长的睫上沾了白霜，看起来漉漉的。

秋月白下意识地举起袖给他边的血，手还未碰到便看着凌霄形晃了晃，倒在他怀里。

“我来吧。”萧洄冷不丁冒一句，说罢又觉唐突，只得：“在下本无心为难诸位，倘若信得过……”

阮灵奚皱眉，召那边方杀完人的红萼过来，对秋月白：“此无药，他的毒拖不得，我们赶走。”

“没家了啊。”

已经涣散，闻言竟疯笑起来：“待我如亲……如亲……师父师母偏心，同门兄弟背后嘲笑我，昕儿……不过是，不过是贪图我纵容与你，你习惯了，才觉得那是……你本就没有真正的过我……没有……”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中的毒？”阮灵奚脸发白，抬手封住凌霄心脉大。

“多谢。”阮灵奚来不及细想此人如今是敌是友，三并两步到秋月白旁，拉过凌霄的手切脉。

凌霄将刀收鞘，缓缓走到秋月白边，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秋月白的额磕在他，后脑勺被住，半晌才听见传来凌霄闷闷的声音，“他死了，不准你再看。”

“师父。”凌霄又唤了一声，乌黑的血从中涌了来，顺着秋月白的脸落，滴溅在他领上。

那年月夜里，少年趴在他背上，小手揪住他的衣领，有那么一瞬间，江行之不是没有动过心。可动心又如何，他那颗心终究是跟旁人不一样的，那是腐枝烂叶污泥里长的，蒙着世间最大的恶意。一片净土也无，又如何存放这份动情？既然无安放，不如毁了也罢。

“师兄。”秋月白看着搭在薄幸上的手指一松开、落。薄幸猛地，血终于绽开，溅满秋月白的衣摆。江行之的落在泥土中，再没了丁气息。

第二十三章

秋月白抱住凌霄，闻言抬：“难是地里的那条蛇……”

阮灵奚了气，忙起跑过去。他忘记自己上有伤，猛地起时扯动伤，疼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一只手稳稳扶住了他，是萧洄。

秋月白不敢耽搁，起抱着凌霄要走，奈何早已伤重不过在撑罢了，腰腹间更痛的起不得。阮灵奚拉住秋月白，要从他手上接过凌霄。

秋月白冷冷看着他：“所以你可怜。”亦可恨，薄幸心，血沿着剑锋落，滴滴坠于泥土，如绽的诡艳残。

“霄儿……”秋月白有些怔怔地抱住凌霄。

薄幸甩落一串血珠，秋月白低声。

“可以。”阮灵奚应了下来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已经过去，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极北的星黯淡渐而隐去。风过无边落叶萧萧而下，铺盖住地上的血，像是将这段江湖恩怨一并埋去。

“昕儿……”江行之忽然伸手握住剑锋，苍白的动了动：“上来……师兄背你回家……”

“咳，咳咳咳……”江行之呕中血，缓缓闭上睛：“我不信。”

秋月白剑尖抵住江行之心，：“师兄，你障了。师徒之情，同门之谊，皆是真的，只不过你从不肯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