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绝望，时间都还是无情地向前奔涌，一切都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卜辛的睡眠时长已经开始超过半日，卫岚却整宿整宿地不睡觉，坐在卜辛床边，面无表情地鼓捣着他手里的机械半成品。

赵一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还在他的回答范畴内，也无需说谎话：“会的，我并不需要夺取别人的。”

可事实不是这样。

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的觉转变成了一指向自己的恨意，卫岚怨恨着自己什么都不到的事实，依靠徒劳地制作着各奇怪的仪来发这自我厌恶，同时又一遍遍回忆着卜辛提分手时所说的话。那些话就像是戳破梦的针。

卜辛愣了愣，他没有任何砝码与对方讨价还价，固然心里不甘，可卜辛已经没什么办法了，沉默良久，他还是开了：“那，我走了以后，你真的会把还给武珋吧？”

卜辛连葬礼都没有，因为他还没死。这让卫岚无法接受，三个月是个过于漫长的死亡过程，他已经压抑到了极，无法接受这样

父母伤心，但卜辛的情况实在过于奇怪，无法让人再什么努力，也只能这样，而卫岚的情况更加让人担忧。

等到卜辛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他质问赵一：“你是不是骗了我？”

一切仿佛末日降临。

明明有了武珋这个前车之鉴，可他却还是有意地回避现实，假装被骗过了，摆一副没有任何问题的样。

医生们毫无办法，其中有一位医生给了封存的建议，希望留下这个特殊的病患，也许未来是有办法的……这席话让这个医生险些被失控的卫岚撞倒，只是幸好卫岚太久没有睡，过度疲劳，加之情绪失控，直接昏过去。当他重新恢复清醒时，卜辛的已经被医院用特殊的方法封存。

而赵一没有任何动作，他所期望的正是如此。

隐瞒自己的情况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他也本瞒不住，注意力的匮乏是极其容易表现来的。他与卫岚依旧是相顾两无言的模式，这似乎有利于卜辛的隐藏，可卫岚的味觉没有问题──即使卜辛沉默地占据了厨房，像往常一样饭，但放了两次盐，将醋当成酱油使用这一类的事却是无法预防的。

最大的问题始终摆在他前，而现在哥哥也真的把拒绝的话说了。

自从那次自白之后，他确实和卜辛成为了名正言顺的一对，只是哥哥行为举止的不自然他也都看在里，一直没有说来，仅仅是因为卫岚不想面对现实。他觉得，时间久了，哥哥也许就习以为常了，就算是慢慢培养特殊的情也是可以的，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他什么都不在意。

赵一也如愿在这个过程中对卜辛的内里动了手脚，彻彻底底的封冻了卜辛。

更何况卫岚一直都注视着卜辛。

毫无办法的他只有这一个逃避方法了。

不仅如此，哥哥的情况还恶化了。

“……有些事情我没说。”

神奇。

赵一仿佛看不下去一般，主动开：“你不会死，绝对不会。”

“是吗，那就好。”那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卜辛只是，没再说什么。

三个月后，再也没醒来的卜辛终于得到了一张病危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