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放心，不过他这回误会了，我不是纠结于“殉情”与“殉国”，而是着实担忧这最后一场大战。因为阿她实在是个固执且、脾比皇祖母还冲的女人。

“不能再拖了。十四叔，”皇侄抄起案佩剑，看了看帐外天，“我跟你一起城，魏先生也来。先收兵，召集各军将官归营议事！”

他拿一面盾挡着脑袋，直接下来，回往帐内走：“城楼上督战的是以前那个代阿蒲来和谈的黄金台‘长君’金阿律，这个人不好对付。”

“不行，”原本立在帐内行军图旁的魏淹留迎上来，“不能直接遣使，现在城内发号施令的人，恐怕已经不是羌后了。”

力攻京都，给我一队人，我给你掠阵。”

羌人往城墙上泼冰，墙面结冰架不住云梯，南面衡文门久攻不下。

我下跟上去：“让赵朔从西良二州军些人过来，徐疾的人也收回来，城中囤粮必然不够，他们撑不过这个冬天。”

“羌西有消息回来吗？”

皇侄攥住我胳膊，默了默，忽：“先生，鸿都府后面梦晓园密还能走吗？”

魏淹留抬：“最新一次是两天前，信件被毁一半，只知朱勒死了，不知姜姑娘是否能……你是想……”

他默了默，大猫一般，将手轻轻扒拉在我肩上，黑暗中低缓：“你说这么多……又不相信我吗？我知你的意思，哪怕隔着生死，咱们也得先把肩这挑担安置妥当，你放心罢。”

护国军渐生败相，更在魏淹留曾提及的那两支我方“内应军”的带领下陆续偃旗息鼓，可京都城内外死守的羌人兵毫无退意，他们在等三羌铁骑了断家务事、重回战场。

“……”我转往外走要去牵，“还是要谈，我城去见阿。”

“报——”萧关突然策奔来，一污血满面尘垢，扑下来大喊，“城中……城中在杀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箭雨和石火炮铺天盖地，城墙外绵延数里地已成一片血泥焦土。平安营里嗓门最大的黑豆兄每天带人阵前骂战，邀请里面的羌人骑兵门来切磋。羌人又不傻，当然不会答应。

他伸手摸我断过的那两肋骨，和心窝上平安营暴/时落下的疤：“大夫说让你静养。”

天气转寒的时候，朱勒在达玛草原与黄金骑主力架时中了箭，见这辈的二零版阿蒲就要提前上线，平安营大军不能再拖，终于从南行开，三万骑兵直奔京都。

魏淹留。

我带人从西面和光门挠了一爪城墙打回扎营地，见皇侄趴前锋哨楼上在漫天箭雨中探探脑朝对面城楼上张望，心提到了嗓：“你什么！下来！”

我怕忍不住要笑：“静不了，过了这波再说。赶把‘护国军’打散喽，将西南三州的新制推及全境，趁阿蒲和朱勒还没腾手来，咱们重建北十三关防线，往后就太平了。”

果然，萧关大气：“羌人……羌人押了许多城中百姓在东侧城楼，我军一列阵，城楼上就落铡刀！人直砸下来！我们……陛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