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裴等人突然功夫暴涨，纷纷跪拜，我一把薅起来一个，转脸又见熊皇帝蹭的一下从御座上站了起来，皱眉看向我：“十……”

“狡辩！”李明崇，“并非说军兵不应去抢修堤坝，而是大军开，需得兵、吏及陛下调令，庞将军此一去带走城内八千兵，无诏行军，罪同谋逆！”

“放肆！”我扯嗓一吼压过皇侄声音，踹开偏殿侧门冲大殿，“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狂妄！”

黑瘦将军扫视周围，见众人一时沉默，憋不住脱：“庞将军自然是确实接到灾情急报才走的！南面渌江一带大坝崩塌，洪淹没农田屋舍、百姓伤亡，人命关天，十万火急，难要等层层上报之后、尸殍遍野再派人过去吗！”

“放肆。”熊皇帝突然幽幽开。

黑瘦将军以鼻孔对着李明崇：“李大人可要想好了再说，御史台有谏议监察之责，但信开河污蔑了忠良，也是要担罪的！”

如今的六要职几乎全被挂“蜉蝣”牌儿的、越王军派的和州恩科新晋士及捐官的富人占领，工也不例外，两尚书、侍郎与山羊胡目光一接，低不敢说话。

胡大人便是那山羊胡府尹。这老东西从前在卫裴找越王谈判要粮时，还拿我卖到州的诗集送给卫大人近乎，当时就觉得他是个人，果然没错。这老人眯起瞄了瞄卫裴，玄玄乎乎地看向侧、工几人。

“胡大人，”我留给皇侄一个愤怒的后脑勺，转向山羊胡府尹，“听闻如今是您在统领垂拱台，六亦多是您的门生，下垂拱台与六分别有筛滤批驳奏章及遇事先察之责，

山羊胡府尹颤微微：“张大人此言差矣，养练军兵，原本便是为了保卫一方生民，与敌战是战，与天战亦是战，天降涝灾，我军兵前往救援百姓，如何能说是狗拿耗？”

那黑瘦将军定力极佳，也颇勇气：“末将越军车骑卫队校尉陈铎，听闻上皇病中休养，何故朝？”

多日来，众人大约知每日朝议时有个听墙的太上皇，但不知太上皇竟然会突然蹦来，登时都吓了一。

“呵，”我把手揣袖里，免得控制不住要打人，“陈铎是吧？”

吵嘴同时不忘竖耳朵的众臣一时寂静。

卫裴昨儿淋雨大概生病了，脸不大好，说话带着鼻音：“将军，你说庞将军去抢修堤坝了，那敢问是去何抢修堤坝，那灾情如何？农田屋舍损毁如何？百姓伤亡如何？既然将军是得知了灾情才发，这些必然是知情的。如果说不清楚，便不能让人相信他是去抢修堤坝的。胡大人您说是不是？”

魏淹留又站在队尾，和和气气：“诸位大人且都冷静一下，一码事归一码，庞将军御前失仪一事陛下已惩戒过他了，张大人昨日所奏是否属实之后自会各再查议，下只需知庞将军带八千军无诏而去，是否真是去抢修大江堤坝，若真是如此，念在事有因，陛下想必还会网开一面。”

陛下不置可否，坐上位冷旁观众卿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