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不知是不是因为受过伤，声音比回见时暗哑了许多，语调也比那时更平缓和煦，如四五月的风不疾不徐拂过人的耳目：“陛下也看见了，陶三勇案中所见的纹样与此不同。细数起来，这纹饰可追溯至武帝朝西南兵大元帅孙泱世家的族徽。”

“正是。”魏淹留微微叹息，“孙泱发迹州，本为寇匪，追随祖平定南越后封兵大元帅。越一带多泽池沼，多虫，据言开朝坐制礼法时，各家往来封印信件的火漆上皆有家徽，不是麒麟，就是白虎，当时镇国公张昧专门写信嘲笑孙家寇匪，连族徽都没有，孙泱气急，随手了只虫就在了火漆上，说：便是龙凤麒麟画在脸上，人还是人，比这朝生暮死的虫也不到哪去，何必争抢这须臾威风。”

魏淹留了，缓缓：“孙泱掌兵大权，为武帝忌惮，以举族之血为鸿都令开了锋，只留下一个族中之人收养的义，所以确切说，现存的也并非其后人。据传，这位义是战中荒上捡来的，孙家人怜其孤弱，未使其随军吃苦，一直放任他在八州游学。他由科考仕，怕旁人说他是走后门的，从未提及自己和孙家的关系，武帝赏识他的才能，又以为他自寒门，与朝中世族无瓜葛，便将他放了新组建的鸿都府。他也正因此机缘巧合，逃过一劫。”

我震惊了：“他就是……第一任鸿都府尹，孙密？”

众人的探究和质疑更严重了，虽然都混在一活，但各信息难免都有些不对等，此时都知大兴朝冒了一个历史悠久神鬼没且立场不明的“恐怖组织”，而这个似乎来自“恐怖组织”的人怎么还和良王殿下乃至陛下有情？！

与魏淹留行至一侧藏书房的尽，命众臣远退，我宽：“先生不要介怀，那张昴最近心中有气，他原本的上司宋琅因为在陶三勇案中与大理寺卿薛赏意见相左，被姓薛的使绊下牢贬官了，如今你京，有些人传言朕要将你请刑替代宋琅……嘿，都是糟心事，先生不听也罢，见笑了。”

他缓缓指了指自己面上贴近鬓角的边缘，我仔细一看，才看清有个不显山不的单只蜉蝣描金团纹。

魏淹留中一丝清澈笑意，瞧着竟有一些孩气：“早搁七八年前，草民的确有仕之心，只是连考了几次都落榜，后来形貌有损，便不适为官了。方才从卫、薛二位大人中听来，以为宋尚书也是正直明理之士，只要心朝大，官场浮沉，想必不会过于在意。至于陶三勇案……”

第49章三岁

“孙泱？”我觉得耳熟，“哦，先生此前在密函中提到过，他的后人孙嫣在云州北抚养过无忧。”

“倒是有大智慧。”我不禁叹。

魏淹留微微一笑：“陛下通达，可曾经的武帝听过他这句话，觉得自己受到冒犯。孙泱听幕僚劝谏，学了几句好话，上朝应对时，辩解：‘蜉蝣微不足、朝生暮死，而修其羽。臣之陋质、众兵将之鄙，存于世间

事情原委，卫大人和薛大人已大致与草民讲述了一遍。此人多，草民不便胡言，望陛下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