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我经验老地听了一江山迟暮的意味，忧忡：“平安营叛幕后主使查来了吗？这一波怪异得很。”

他歉疚：“还没查清楚。苍州营几名将领大概是受了旁人撺掇，莽撞起事，策划不够密，没有其他路的同谋军。而那天皇城内的暴/与苍州无关，是西州、良州、悯州、青州、中州各州的逃窜军案犯作祟。京畿这一场，连同悯州民变、越王，乃至北羌侵，看起来似乎都是削王裁军令下的因，就只是太巧了，全赶在一时。”

我撑起：“死了就死了吧。大厦将倾，人人冤抱怨，你我这还能衣无忧招风唤雨的，自然举目皆是仇敌……诶朕的笔墨呢？”

“北羌快打到望京关了吗？你觉得朝廷需要迁往良州？”

他默默盯着我写信，突然不说话了。

他像个老妈一样围着我转圈，又挪炉，又抱毯，将手炉往我怀里一，皱眉：“我昨日已经去了书信，不累你再写一遍。”

他了：“嗯。我去，你放心。”

我结笔钤印，转目只见他正一瞬不瞬盯着我的脸看，心中不由生

我并不听他的，扒拉到书案前坐下：“我走走没事，李愈还让朕去晒太呢，过两天晴了，你陪朕……嘿，给叔兑墨儿来，没力劲儿。你陪我晒晒太。哦，我打算写个信，请魏先生京来，你觉得可以吗？”

“这征税的事儿朝廷既放了权便再不着，不过他囤这么多东西，必早有备战之意，不过是时机问题。”他稍稍后撤了一下，凝目看我，“一下。”

“……”我忍辱负重地抱着他的狠狠啃了两，“咱们也没向越王多要，那些钱粮他随便开个库就拿来了，哪里犯得着再去征民税？”

州赋税’的旗号挥兵北上秋洪岭‘为生民讨公’。你这一次其实问了我两个问题，应当亲我两下。”

他中闪过一丝冷意：“薛赏在审，快死了，还没问什么东西。”

他盯着我，默了默，似乎不太想说：“……不是我的意思，薛赏他们商议，万一京都失守，择西、良二州为退撤之地，有奏章，打算等叔伤养好些送上来给叔裁决。望京关尚且稳固，勉还能撑个一年半载，只要越王一平，州粮钱财派上用场，便可能有转圜。”

我拉他坐到一旁：“不行，朕还是亲笔去信请他，较显诚意。朕觉得这一波连着此前粮仓被蛀、陶三勇案，乃是个一气呵成的大招，魏先生或能指一二。唉，落在灰狐手里时，说起来是朕害他遭难，此一番又不知要连累人家多少。”

他忙扶我：“我去给你拿，你别起来！”

“那个老军医呢？”

我丧权辱国地再啃他一下，长了个心克制使用问句：“北十三关燕王在守，平安营剩下的人必然也北去了。悯州民变是裁军令引起的，赵朔是缇骑的京将，又是相府嫡孙，下除了他的确再没更合适的人能派去平。那剩下越王，你要亲自带中州和青州兵去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