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裴想了想，：“可以解释。良王殿下说，西州的剑宗名门魏家在‘蜉蝣’中施惠甚广，颇威望——想来，这些人都自罪臣逆之家，从刀下逃生后，必然需要依仗某些权势富贵才能生存下去。虽一开始，鸿都府的目的似乎仅仅是庇佑无辜，但后来的‘庇佑人’要借用手下这力量去些事情，也不难理解。”

大兴国运，伸暗影里的那只手……”

卫裴垂首：“陛下恕罪，均无下落。诚如良王殿下所言，‘蜉蝣’无层级、无领。他们四散天地间，静时无声无息，动时又如雷光紫电一闪即消，除了刻意留下的蜉蝣纹，其余本无从追索。臣所说的，大多都只是推测。”

卫裴看着我，不吭声了。

这他娘的还真不是没可能。只是这帮助的究极目的和实现手法令人忐忑。我忐忑地又将笔尖劈了叉：“下陶三勇一众人等被暗杀，显然是给裁军令捣的，如果也是‘蜉蝣’所为，为何他们‘支持’削王令，不待见裁军令？毕竟削王和裁军，说到底是一码事。”

这与前世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师父的死，以及之后晋王的死——三只蜉蝣的团纹不知前世现于何，但四只的原应现在给我的奏章上。

那又是谁杀了师父？

曾经夸号称自己“从不说推断”的卫大人去哪儿了？我把朱笔的揪得劈了叉：“既无层级、无领，又怎么决定什么、不什么。文帝和姜太后之事倒能解释——大家安安稳稳抱住鸿都府大过日，个别有志气的想刺杀投毒报报仇。但之后就没法解释了，他们为什么手国运？”

“……是，死的人多。之前蜉蝣纹现的时候，刨去行凶未遂和受殃及的池鱼，只死一个。而且被瞄上的都是大人。”

我把笔一扔，抱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于这乌七八糟的俗务中竟然咂摸一丝百无聊赖的闲适来：“但不是‘蜉蝣’的话，又是什么人的？宋琅没这能耐，且不说他秉，他倒是有能耐在刑大牢里悄无声息地

……是姜平容。

没错，刺杀文帝，乃至对祖母投毒，都能算“报仇恨”里。杀张寄已非关私人恩怨。师父自己的死更是直接推起了五王之，接着晋王在五王之中横死，又迅速使叛平息。

卫裴微微拧起眉心：“尚无法确定是‘蜉蝣’所为，事发后并非发现蜉蝣纹，且与前五起案件相，陛下不觉得这次的死者有所不同吗？”

我不由了一白汗：“先前要你查的，晋王麾下能接铜战报的人，查了吗？姜放之女可曾查明下落？”

从张寄开始，每一次蜉蝣纹现，都逢时局大变。

“要是这样，那张老先生遇害大概说得通了，”我把劈了叉的笔尖重新合到一起，“但姜先和晋王之死，背后又有什么目的？二人的死最直接的效果就是五王之的兴起与平息,难不成他们是在帮朕推行削王令？”

卫裴了，又不吭声了。

——“我就在那里……世运如洪，有人如泥沙，有人如礁石，姜先生激起的浪，便在这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