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还要和宋琅去跑六，从这里走近些。”

我一抱臂：“嘿，什么真的假的？过来，吃完饭，顺便让太医再给你看看伤。”

“为我？”他迷惑地皱了皱眉。

……我自己没手吗？还是他嫌我胳膊短？我目瞪呆地看了看自己粥碗里一颗汤淋漓的小青菜，突然间，后知后觉地从他半垂的底瞧见了一团熊熊翻的、炽燃烧的火焰。这“走火”的架势忽令我心惊胆战，我伸胳膊越过碗碟，摸了摸他的手背：“……别这样，茂郎，你不信我吗？”

他微微敛目，神几变，继方才罕见的“茫然”后，又现一丝少有的“刻薄”来：“我只为你扛着，我知你怎么想的，你要是先死了，别指望我替别人扛。”

他慢慢回神，执著的手渐渐放松：“薛大人……昨天喝酒，劝宋大人。宋尚书的夫人病重了。”

猛然被揭穿，我良心一痛，一把抓住他的手，找补：“嗨，那都以前了，现在我可舍不得殉什么别的劳什。再说什么生生死死的，有你一日，就有我一日，别想太多。还有，咱们也不是祖和戚怀初，你给我儿时间，行

他又抬起，望向我。

“我和……你的父母，”我到他手心里指下靠近虎的一个圆楞楞的薄茧玩，“亲生的也好，假的也罢，和魏先生，和梁公公——是姓梁，对吧？和他们都不一样。你对我来说，也和我边的任何人都不一样。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大概真是为你活过来的。”

他局促地收回目光：“不是……是我自己，我……”

如果说上辈的良王是一沉的老狼，下的良王就是一披着羊的小狼。这小狼一亮尖牙：“十四，在晋王军中时，你想的还是先‘殉国’吧？”

我想了想：“唉，是为你，哪天你要是嘎嘣死了，我就去殉情，再也不殉国了。我这么说，你能安心吗？我也想每天什么都不，就和你呆屋里睡大觉，到时候找个没人烟的山老林，一住一辈，隔段时间就去玩一趟，咱们俩大男人，怎么着也能养活自己——可是能吗？天下人的确谁也没比谁几寸，但天塌下来，先砸站得的。咱们站得，就得扛着。”

他扔掉郑无畏，跟我后面，落座案前，伸手就给我夹了一筷菜。

他一惊，中两团“黑火”霎时熄灭，刹那间的空让他脸上一分罕见“茫然”来。良王殿下像个突然被撤了“降”的凡夫俗，人话都说得有些生：“我……薛大人说，得一日有得一日的喜，得时日患失，就对不起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时日。”

“我知，”我迅速反思着，把前世今生几十年翻了个遍，“你是怕，对吗？从前……我也怕，不过你怕的是我，我怕的是别人。现在我不怕了，你能不能也胆大？”

他抬看向我：“真的？”

我搁下筷：“你……你是觉得我快病死了，还是觉得我要变心了？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光？”

“……”我警醒，“薛赏什么跟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