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听见后方有轰轰蹄声，如地下的惊雷，汹汹近——燕王来了。

一场战就此停歇。

我知卫裴急什么。我此时若闭不提，随便打发燕王一个“勤王援京”的功劳，便是欺诈利用，有可能惹恼燕王，将刚刚回归正轨的历史车再一掌给推翻去。但我若提，那就是要真正地禅位给燕王，而此时的燕王，完全有资格顺理成章地接受禅让，甚至可以说，没有人不乐意见到他当皇帝。毕竟“削王令”已让我成众矢之的。

赵光、薛岱、薛赏、姜鲸、中州军将领、中州三王乃至徐疾等一众文武官员、连常日里品级不够殿朝议的，此时都熙熙攘攘站列殿内，惊魂甫定、心思各异地齐盯向我。但他们皆不知我让卫裴对燕王说了什么，对此番燕王“勤王”之举更是摸不着脑。

而宋非这柄开锋利剑在寒光一现后，却藏功与名……他极有可能死在了战中。我扒开睛就命人去寻。

资历最长的渔翁很快掉了其他小渔翁。燕王大军压来，天明时分，已尽数冲破青、西二州亲王军、州府军。晋王亲军跟着突然叛变的鹬——徐疾将军，一路闯内城，和京畿军大瞪起小来。

各军服的兵搅一团，皇城下成一锅五谷杂粮粥。甚至还加了萝卜青菜的那。

第28章故事

打，还是不打，和谁打；撤，还是不撤，往哪撤。相信众将士从未上过如此纠结的战场。

我这一生除了撞上天命，好运竟然还有得剩。

对此我不予置评。鸣完钲的那一刻，我当即因难行，被箭击中后肩，两一翻死过去。

虽只是糊里糊涂地打了一晚，仍有不少人战死，血腥混在清冷雪气中，萦绕整个皇城。

当时我内心咆哮的是：求求你们别打了谁特么想当皇帝老让你当！当！当！

我一看，不行了，历史的车原地起了胡旋舞，下一秒还可能开跑拉松，当即劈手夺过一旁钲人的铜钲，奋力击鸣——击鼓则，鸣钲即止，三军一时回首，俱向我望来。

琪王是一刃扎心，晋王则是一刀割。两人死得都十分脆，面上还留着死前那一瞬间的“惊讶”和“恐惧”。

燕王押着瑛王、瑞王、玳王，并晋王与琪王的尸，及青西二州将领时，我好容易爬起来，绑着一绷带上了大明殿。

但后来人们评说，皆认为朕临危不惧、不惊，烽火楼，鸣钲止战，实为旷古之奇君、后世之表率。

渔翁们闹得太凶，有个鹬他叛变了，一嘴将我甩回了里——我一蹲儿跌坐到城墙上的时候，脑还落在城外。

而我这个众矢之的一旦褪了那层皇袍，接下去会面临什么样的境，不言而喻。

最外围的军将已是箭到了弦上，开打。瑛、瑞、玳三王面面相觑，徐疾咬牙切齿，忽一把抓住我：“跟我走！”

卫裴与燕王一同殿，一照面便张拜：“陛下……”他目光复杂地望向我，满脸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