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外守夜的糖糕掌灯走来。

“有劳了，去歇息吧。”我顿时没了脾气，“哦，对了，赵朔回缇骑营没？”

雨后初生秋凉，就在我迷迷糊糊将要睡着之时，皇侄打了个响亮的嚏。

这咋回事？我呆了一呆，与他对鼻对地瞪起来。他忽然一动，一声急促的呜咽，一撞向我，闷声嘶吼：“！”

我憋回一老血，腔阵阵嗡鸣。大侄儿你知这谁的床吗你让我？

赵光一逝波台就往家跑，还知顺手捎上孙儿，也就薛岱那悍相不懂得避风，都成众矢之的了还敢往大明殿去。我大如斗，虚扶着被皇侄扯掉一半的垂帐，思虑重地挪不动步。饯从帐内来，反手将我往里一送，只听他们窸窸窣窣，端走药碗，合上殿门，灭蜡烛，片顷间撤得一二净。我两一抹黑，差没磕死在榻沿上。

安神香直窜脑门，混着一缕药气和血腥。我平躺了一会儿，耳边只剩皇侄起起伏伏的呼声。

我可能有血，脚发飘地被糖糕拖到一旁换了衣服，又被下一碗姜。这丫片一也不拿我当皇帝，拧了条布巾使劲往我脸上搓，搓完后忽甩一条冰凉的长帕，啪的一下蒙了我的双……她在我脑后将帕角对绑，抠成死结，拉我起，推着我往前走：“陛下的泡比逝波里的红珍珠还大，明儿早朝给人瞧见，羞也不羞？”

我气得心里突突直：“朕说话连你们都当听了！内府今夜批不下一块木板来，想是等着朕写折，送六审呢！”

！长安！”

“陛下莫急，”糖糕拦着我，“前日长安已知会了内府，绳墨雕琢何尝就不要时日了？陛下换过衣服歇息，这里我们守着，再稳妥不过的。”

军医告退到一半，回：“听说赵公跟丞相大人家去了，并未返营。”

我乍然惊醒，一把扯掉蒙的布帕，在混沌的夜中对上皇侄清亮的目光。他是疼得睡不着吗？

他恍若未闻，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只好去掰他手指，还没怎么用力，他却忽然一个坐起，底分明晃过一抹厉，浑发抖地死盯着我。

许长安手忙脚地来扯糊我一的纱幔：“才明儿就办，同这帐一换了，陛下息怒……”

饯往偏室唤来军医，围着良王又扯下一堆带血的纱带。

我伸手往他额一摸，摸了一手心冰凉濡的冷汗，连忙起要唤人拿药来，起到一半，却发现自己的袖角衣带都被窝成一团，在他手心里攥着呢。我没来由的心一：“松手，叔去给你端药来。”

……他这……是被安神香放倒了吧？

……红珍珠是逝波台下白石溪里的一只金鱼。我刚想训她两句，忽听军医：“陛下，良王殿下的伤万万不能再磕碰了，夜间着人守着，疼得狠了可一次缓解的汤药，明早微臣再过来，给殿下换外敷的金创膏。”

“魇着了，”我轻扶着皇侄带伤的那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