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被我一槌抡。

“再者呢，”我趁打铁，昧着良心给良王粉脱罪，“羽林卫不过是司其职，被恶人钻了空，禁军嘛，李明崇，朕记得赵统领还是你举荐的，这追究起来，可就不太好办了啊。您说是不是，殷阁老？”

“欸，不用摘了，”我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朕的祖母......太皇太后薨了。”

薛岱凛然无畏：“昨日之事，臣愿意合三司审查，凡薛氏弟，遇三司提审不得违拗。东遗今已封王，陛下也应早日下旨，令良王赴任良州。”

薛岱额上青被殷老气得突突直，我赶拦：“殷阁老，良王亲王之尊，区区两千军，如何就担不起了。”别说是两千军，良王带两万军、两百万军把全境八州当跑场撒疯的时候，你是没看见吧？

“老臣并非是说良王担不起两千军，”殷老就坡下驴，“陛下，

殷载地等着薛岱赔礼，急了：“陛下，老臣居御史台，哪怕以死谏，也不过是分内之事。老臣所言，陛下心里不信，但薛相若想挣一个清白，光凭陛下几句信任，恐怕还差得远吧？”

……

北退三羌的本事了罢？”

“陛下，”薛岱接，“臣举荐羽林郎薛蒙为良王压阵，率兵两千，同赴良州。”

众卿不知是该先哀恸大哭，还是先呼圣明，我趁着这千载难逢的集智商下线之机，把稀泥一和到底：“诸位卿啊，大兴当此用人之际，缺不得诸卿哇。譬如今日这，薛相，你要是把殷大夫打个好歹来，御史台的大梁，今后让谁来挑？”

薛岱军功，拳脚冷，却极笨，与人廷辩翻来覆去只会一句“休得胡言”，急了就要动手，往常都有他儿在旁边给圆着，可下他儿估摸是去收拾烂摊了，对于朕给搭的台阶，他有些摸不着门。

殷载尚未说话，那李明崇咚的一声磕了个响亮的闷，手忙脚去扯束额白布带：“陛下！是臣瞎了心，听信谣言，以为陛下已……”

殷载不料我这么能和稀泥，一时目瞪呆。

好你个薛岱，刺杀皇帝这么件大事，你们爷俩事先忘了通个气了吧？朕辛辛苦苦给你们糊窗纸，你一戳一个窟窿，良王还是不是你亲表侄了？

我或许不是大兴朝历史上最英明的君王，但一定是最实诚的那个。实诚的我抠着案玉玺上的穗，和众卿推心置腹起来：“朕知，你们许多人都等着这一天。老太太前儿还跟朕说，说，‘良禽择木而栖’。朕是块朽木，怕搁不下有些人的好爪。老太太脾气冲，让朕杀禽伐木。可朕思前想后，总觉不妥，这良禽好木杀伐殆尽，朕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兵两千？”殷载气得胡，“陛下巡视京畿，也不过三千军随行。何况昨日陛下遇刺，恰在薛蒙当值之时。薛相举荐薛蒙率两千兵护卫良王，不知是何居心！”

我沉：“薛相光风霁月，令人敬服。只是良王负重伤，不宜车奔忙，若是路上有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