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让她赶给卫公送饭去，自己鼓起勇气迈了皇侄的屋。

傻孩，我都五十了，你不知吧。我了他的后脖：“就你嘴甜。”

我惆怅地打量着他：“唉，这几日怎的又瘦了？”我端起粥碗往他嘴边送了一勺。

他定地摇了摇：“十四叔不老。”

皇侄背对着我，没有察觉，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他后。他看见粥碗里我的倒影，忙要起，我住他，自己坐到一侧：“免了。怎么，不合胃？”

他微垂目光：“不，多谢皇叔关心。”

糖糕：“回殿下，卫公有些药膳，还有些忌的，只有粥羹是一样的。”

每下了朝，我便要去看皇侄和卫卿。通常先去东阁看卫卿。卫卿他在大牢里被打得惨了，又未能及时医治，脚血模糊，我朝选官标准，残疾者不得仕，我说什么也要治好他。

他脸上的青倒是消下去了，貌丑恶者不得仕这一条似乎已经不用担心。我到时他正在临窗发呆，坐在椅上，面前摊了几卷书。他不能下跪，看见我，十分恭敬地向我低唤陛下。

我照例关问一下病情，他说已经好多了。他也照例追问我一下郭龄那老贼如何了，死了没，案结了没。

皇侄又问：“也是这些吗？”

一定要好好培养他，万一这辈良王侄儿真想造反，我也有个帮手救命。

糖糕以回我：“婢……婢看不来。”

他说：“草民读圣贤书，知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此案事实确凿，却枉生冤屈，该杀者活，无辜者死，草民上诉天听亦枉然，世间何还有黑白？”

糖糕稳重地答：“回殿下，即刻便去送。”

我沉：“你不用着急，这件事，薛大人会秉公办理的。”

我知嘴吵不过他，便往皇侄的西阁跑。时值傍晚，暑气消散，霞光转青，天边只悬着一匹红缎，我踩着哗哗声，忧愁地在皇侄门前迈不开步，窗棂上新糊了一层碧纱，几只蜻蜓绕在屋檐底飞。糖糕端了晚膳送来，我遥遥挥手让她别理我。她去后，我听见碗碟声，片刻皇侄问：“卫公的膳送了吗？”

他慌忙后退，连不敢。我只好自己吃起来，他就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我吃。我吃了个半饱，放下碗筷盯着他看。他被我盯得发，脸上泛起慌张的彤红，我拍了拍他的，语重心长：“茂郎啊，你能不能告诉十四叔，你心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叔一辈看不透你，两辈还是看不透你，你才这么大一丁，叔都老了，也没办法。”

皇侄不再问了，糖糕告退来。我在门外拉住了糖糕，以问她：“良王今日心情如何？”

且说自打会审夜里回，次日我便搬去了宣殿，把逝波台空来给皇侄读书、给卫裴养伤。逝波台离宣殿颇近，原是文帝爷爷藏书之，临近一条白石清溪，栽了好些红枫，父皇老不给我封地，才让我住那儿，其实位置很靠近前朝，除了方便他老人家教我外，离丽的小女们甚远。

他似乎胆大了一些，抬直视着我，认真：“十四叔，侄儿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