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他的额,又摸摸自己的额
,愈发觉得了不得了,抬脚就要去唤许长安。他忙拉住我衣摆,摇
:“皇叔别
去,晚间送的药我已经吃了。”
我记得良王死后,太医说我得了失心疯。我想太医一
如果我脑海中这七八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我不晓得苍天为何饶过了我,竟然让我重
来过。
是的,我已经死过了。
悲剧就是这么酿成的,我继承了皇娘的智慧,成了古往今来历代帝王中最清的一清
。
我大概是重活了一回,梦境不可能那么真切。祖母就薨在今年秋天,冬日里有两场造反,翌年同北羌打了一仗,再夏时江北大
江南大旱,又来了一场造反。
如果没有记错,这三/反一仗我都输得一塌糊涂。
突然想明白了这一,我就醒了,发现自己还活着,才二十岁,三十岁时坠
磕碎的一颗后槽牙还稳妥地扎在牙槽里。
考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我最终接纳了他的建议,没有去。他始终只占着床榻溜边的一窄条,留给我躺上去的余裕。然而我无法
睡,心焦神躁地守在一旁,生怕外面真打起来,又怕他突然病死。
我睁开,看见大侄
轻手轻脚地穿了衣服,正要避开我
门去,我
声
:“良王何
去?”
我怒:“太医院不给你抓药吗?这群老东西!朕已经给你封王了!”
我皇帝生涯的前十年,几乎都是在吃败仗中度过的,直到第十一年间那场十二诸侯联手的大造反,我从良州调回了良王,才渐渐好转。
他换上了昨日沾了泥的衣袍,大概是去年夏天裁的,袖
见短,遮不住手脚,颜
旧得像一块破抹布。我盯着他看,看他还这么胆怯伶仃,看他还这么穷酸窘迫,看他落魄无依靠,费尽心思地在跟我
近乎。谢天谢地。
他大概不怎么会撒谎:“吃……吃了。”
他慌:“陛下,太医已看过诊了。”
我大惊,他还能真把三老参当萝卜炖了?急
:“那玩意也是自己随便吃的?”
我倚在榻边,又仓皇梦,接着上一段,那个将剑拍给我的人被我杀死了。白幡结满
城,我十分痛快,又十分悲哀。他大抵有着赫赫战功,那剑刃有难散的血气。我持剑长想,外有百万敌军危临京都,
城内的杨柳还是那么绿而袅娜。我似乎可以知
梦中事情的始终了,我错杀忠臣,成亡国之君,自觉没脸苟活,一
撞死在了京都城
。
他只是死揪着我衣服,不回答我的问题,好像我真的一去立
就会被
刀砍死一样。
他似乎被吓了一,回过来给我请安,低
:“十四叔从前……从前唤我……”
第2章吃药
可怜的。我一摸他的额,惊觉他还发着烧,便问:“吃药了吗?”
于是在我皇帝生涯的第二个十年里,良王成了我最倚重的人。因为他太让我倚重,所以在第三个十年里我开始对他忌惮,最终亲手杀了他。
我长松了一气,通
是大梦一场后的酣畅淋漓。我朝他招手
:“来,茂郎,皇叔带你去见曾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