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埋在常铮心底的死寂，就在此刻活了过来，张牙舞爪，竟是个谁都摁不住的怪。

他如梦初醒，极缓慢地抬起来，看见了陶然面无表情的脸。

说罢，他状似疯癫地捧住常铮的脸，凑得极近仔细看了几秒钟，不等他挣扎，片刻又放开，然后更加大声地咆哮：“你来啊！打我啊！我不是东西，我自己心里清楚！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没有吴归舟拼命护着你，你能有今天？你这苟且偷生的……”

糟糟的西装和衬衫下包裹的那，他再熟悉不过的躯，就因为这一番声嘶力竭，仿佛即刻被拖了往事的海。

“我为什么不能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男人显然半醉半醒，边的血糊成目惊心的形状，神却瞬间病态地亮了起来：“原来是你？当年那个缩乌……”

“我有错吗？我有吗？你敢说吴归舟那时候喜的不是个男人？！他自己不小心，那东西都敢放课桌屉里，那能怪我吗？！”

力的初级阶段。被打惨了的一方已经不敢再反击，只好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隔着这冰冷的喧嚣，陶然忽然在那一刻，读了他的窒息。

常铮猛然暴怒，一脚把男人踹开，四下看了一圈，顺手就去捡了一地的啤酒瓶。

下意识地，他抬手去握常铮的手指。本想问一

也不知是独角戏的尴尬，还是之前留下的疼痛彻底激怒了那个男人，趁着常铮发愣的时间差，他自以为有机会占巧，拳却在刚要挥动的时候，被常铮一把接住。

一切都了。

常铮掀了人家的桌，砸了至少十几个杯，还有没喝完和没开封的酒瓶也碎了一地，简直满目狼藉。陶然耳边嗡嗡作响，里外都是焦灼，扭一看旁的常铮，惹了这么大的事之后倒像是立刻自闭了，不由又是一阵心火上涌。

他嘶哑地开，每一个字都像在岁月的血泊里浸透过。

可除了本能，终究还是有些更刻的东西，如冰块散发的丝丝凉气，逐渐缠上了心。

又是狠狠一拳上去，砰的一声，甚至连骨和牙撞击的力度都清晰可闻。那男人却像忘记了疼似的，几乎是兴奋地扑了上来，用力揪住常铮的领，低哑的怪笑如一条毒蛇一般，蜿蜒游了陶然心里。

“当年不能全怪你，也不能全怪他，那你刚才在这儿说的，算什么混账话？”

陶然见状没有再靠近，事情还没解决，这不是过去拉架的时候。以他对常铮的了解，至少被吼完这几句的那三五秒里，常铮是彻底地僵住了。

——这语气之冷，直接把陶然钉在了原地。本能告诉他，前的常铮已经完全失态。而这样危险的状态下，他但凡还剩半分明智，都应该等一等再上前去。

常铮站着没动，手里还在拎着对方的领，把他死死抵在墙上。

第47章鹤唳2

事情已经难看到了极，陶然心里甚至开始盘算一会儿被打的这位要去医院验伤的话，自己几张卡里还剩多少额度，够不够先给人家把医药费垫了。

然后，这个瓶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你！亏你忍得住啊，那么满城风雨的，你就能扔下他不了？他就差直接去死了，你离得这么近，你就能在一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