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篮球打得多，陶之这几年如吃错药一般疯长个。陶然印象中的小小少年仿佛一眨就跟自己差不多了，这会儿站在人群里，因为人多而显满脸的不耐烦，表情倒是生动得很。

陶之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频繁地看手机上的时间。陶然忽然想起了什么：“停车费这么

他不知该怎么继续，吴归舟却不觉得尴尬，再开腔依然语意平和：“我这儿真没什么可说的，年年如此。倒是你……你终于有好消息了，对不对？”

“对，非常难听，吱吱。”

常铮心里一沉：“什么好消息？”

“这你就别问了，我才不告诉你。”

第34章长河

然后不过一眨的功夫，吴归舟一下就笑了起来，至少看上去是真的很开心：“我瞎说的啊，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我也一直在找合适的人，现在你先找到了，这不是很好么。”

陶之挫败：“为什么，我今年选修了中文，还是很难听吗？”

呵，省得麻烦，这话多耳熟。少年相知的后效，就是常铮总能在吴归舟的言行举止里看到自己。或许已经不是现在的自己，但任谁都是从回忆的烟雨里一路走来，他实在分不清这是怀念，还是遗憾。

——嫉妒，他说嫉妒。

过年早就是境游密集期，奥克兰机场是重要集散地，中文不绝于耳。陶然在飞机上睡得很难受，累到在行李盘旁边等的这一会儿都快睡着了。忍着痛，他在外一大片导游和游客中寻找自己熟悉的面孔，没想到居然只找到了一个。

十几年如白驹过隙，他们都变了，却也都没有变。

常铮哑无言。

想抓住吴归舟的真实情绪，难度绝不低于中捞月。他总是心思太，用意决绝，又不肯对任何人说哪怕只言片语的实话。

吴归舟底似有一线灵动的狡黠，他已经太久没有过这样的神情，一时间竟让常铮看愣了。话到这里，再说不也只好说下去。多少年都是这样，吴归舟想怎么样，常铮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别说，千万别说。”吴归舟立刻截住他，似笑非笑地屈指一敲桌面：“你好好享受恋就够了，可别说来让我嫉妒。”

常铮只好拿起茶杯啜饮一，借以掩饰边的苦笑。

“……”常铮斟酌了一下，谨慎地说：“我今年遇到了一个人，他……”

“怎么看来的？”

目光跟陶然对上之后，他快步迎了上来，接过拉杆箱，开喊人：“哥。”

我，不敢说自己想要什么，那就趁早算了吧，省得麻烦。”

比他的发音更可怕的，是他的中文小名。陶之一听就报以大大的白，陶然心情愉快地逗他：“吱吱，爸妈呢？”

“他们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二十岁了，觉还像三岁孩。”

吴归舟看着他的睛，微微一笑：“你又恋了啊。我看来了，难你还要瞒着我？”

陶然被这可怕的发音叫得浑难受：“不要再试图跟我说中文了，please.”

陶之立刻切回英文：“又去皇后镇了。我问他们为什么不来接你，他们说我和你加起来都快五十岁了，总能找到家门的。”

陶之耸耸肩，摆一副我们都很清楚他们是奇葩的样。陶然只好笑着摇，跟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