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这个家都不常回的表弟，他能请这么长时间的假？”

杜梁衡原本正神情放松地跟唐昭低声谈，这一抬看见常铮来，立刻拿一个待客的笑容来：“麻烦你接电话，还要麻烦你来看我，真是不好意思。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唐昭。”

“门开着吧，护士过会儿还要来针。”

来探望一回的心思。

“我这次生病，不小心让我大姨知了。家里派他来看看我。”

说起唐昭，杜梁衡整个人都像在发光，笑容意盈然，连里的一丝怀念都在熠熠生辉：“对啊，他都能看来。从小我跟他玩儿心，从来就没赢过。”

常铮忍不住皱起眉，杜梁衡的状态让他本能地觉到危险：“他到底为什么要来？难上次过来了，就没走？”

床柜上的瓷碟里还放着唐昭没削完的果，不等常铮犹豫要不要为了病人继续削，杜梁衡就自己伸手拿了，满不在乎地扯断完整且均匀的一圈圈果，隔着一段距离往垃圾桶里一丢。

一眨的功夫，他又是常铮熟悉的那个杜梁衡了。

常铮看看他开始啃的那个一半没一半有的东西，又看看一旁自己刚带来的一整袋，忽然觉得人家都这么坦，自己一个外人，还在这儿尴尬有什么意思。

一个接一个问题，哪个都极不客气，杜梁衡这会儿的脾气却好得惊人：“唐昭是园林设计的，项目之间一般都能休一段，正好。”

唐昭：“放心，一会儿常铮走了你就早休息，别再画了。”

“……”常铮被他语气里的理所当然噎了一下：“你就这么明晃晃地算计他？我看他不像轻易会被人骗的人啊。”

常铮一看过去，认了那是杜梁衡格外钟的一叫苹果梨的东西。顺带着，他也认了这个男人。那天在杜梁衡家里惊鸿一瞥实在印象刻，他还来不及忘记这张脸。

“借的。为了帮我遛狗，他就只能住我那儿，没法去住酒店了。”

杜梁衡穿着日常居家的衣服，气看着比常铮想象的好，只是说话声音比往常要弱一。床边摆着医院给家属提供的躺椅，一个望之相貌平平的男人正坐在上面，手里拿着瑞士刀，熟练地给他削果。

“嗯，你也该回去了，记得遛狗啊。”

常铮与他对视几秒，唐昭先挪开目光，转冲杜梁衡温和地叮嘱：“这下你有人陪了，那我就先走了？”

于是他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没给杜梁衡留面：“你什么时候养的狗？”

就像他没看见袋里是什么，也忘光了曾经打过照面这件事一样，这个男人的气质净如山涧，底却有不可测的光。

唐昭脸上的微笑自然极了：“我们杜梁衡在这里没有家人，全靠朋友照顾，劳你费心了。”

真是兄友弟恭，常铮心里觉得实在是不太对劲，但也只能陪着演一个好朋友的戏码。他把唐昭送到病房门，看着对方转顺着走廊走远，后才传来杜梁衡的声音。

顺手把自己买的一袋苹果梨递给已经站起来的唐昭，常铮趁着握手的机会，仔细打量对方：“你好，我是常铮。”

——真要命，看来是表兄弟俩小时候就一起学素描的孽缘。然后长大了一个室内装潢设计，一个园林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