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梁衡转过来，微微一笑：“等你？等得到吗，你一个月能来几次？”

“对了，我有句话一直想问你。”

叶祺笑得有心虚，但绝对真诚：“这都几了，喝什么咖啡。地方你定吧，我请。”

“什么好地方你都知，看来你过得不错，这我就放心了。”

难得有个连着约过几次，大家都满意的对象，怎么突然就刻起来了。常铮半开玩笑半是当真地瞥了他一：“我这刚下班，已经活活装了一天了。大晚上的，良辰景，说别的？”

还是这样熟悉的语气，叶祺一听就忍不住笑起来：“我真的刚回来。”

常铮坐下来，看着他的睛，十分懒散地笑：“当然也可以别的，比如，请你喝一杯？”

直到他追上去，站在叶祺面前，叶祺才总算看见他。

天各一方隔绝了友谊的岁月，迅速被折叠成了一张薄薄的纸，又在这久违的笑声中，消弭无形。

于是这句回答，常铮说得犹豫极了：“因为……顺吧。”

常铮还是第一次听他拿这语气：“嗯，说。”

能知叶祺不社的，也只有真正的自己人了。陶然并没意识到，这是他好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放开自己，真的在笑。

“我们毕业多久了，七年？八年？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怎么想的你，朋友不想要了是不是？”

小杜先生不置可否，似乎还有话想说，又明知不如不说。他沉默地盯了一会儿杯里的，没来由地叹了气：“敷衍。常铮，你除了敷衍，已经不会说人话了。”

“刚回来，哼，亏你说得……”陶然勉接受了他的说辞：“走吧，咖啡还是酒你定。”

下意识地，他想敷衍。可杜梁衡被几分酒意亮的眸里，居然闪着货真价实的疑惑。他整个人本来就淡淡地笼着一层忧郁，再加上这份突兀的执拗，几乎跟常铮心里的印象重合了八/九成。

“……陶然？”

情。

“怎么又一个人，等我吗？”

“呵，我倒没想到，你工作就为了这酒钱。”

陶然毫不客气地报以白：“对，就该你请。你这几年在英国，难是得了社恐？哦不，你本来就有社恐，看来这几年，是越来越严重了是吧。”

杜梁衡笑了：“行吧良辰景，那换个地方说。你家还是我家？”

歌正好放到一首alwaysonmymind,杜梁衡似是很喜这旋律，半闭着听着一会儿，才想起继续跟他之间没营养的对话。

这边狼狈成，陶然那边，却意外捡回了一个朋友。

“我忙啊，不多赚，哪有钱喝酒。”

明知对方应该不是，看到杜梁衡独自坐在吧台边，常铮还是这么说了。前这个人年纪轻轻，满腹心事的样，总能让他想起一个故人，因此不知不觉就放下心防，不必去考虑这样的开场是否太没诚意。

“为什么选我？”

谁能想到，大学毕业后就再没见过的同学，会相遇在音乐会散场的人里。叶祺一都没变，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人还没演的厅，已经把耳罩式耳机上了。陶然叫了他好几声，对方充耳不闻，他只好拨开人挤过去，结果发现他用的是自己也有的降噪款，那是怪不得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