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晚上很少醒来，但是在睡梦里隐约听见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其他窸窣的响声。他翻了个，醒了一半，脑中迷迷糊糊走。难那位三岁的小朋友掉下床了？靳北扬起嘴角，眯了眯，决定去倒杯，顺便趁小朋友睡熟了把台灯一关。

舒临安猛地站起来。他摇了摇，提醒自己，他现在住在谁家。他不能脏他的房间。黄啸天怎么办？让他消失是最简单的选择。让他消失……？

“……”

“这么凉，怎么坐这儿！”靳北一手抓住舒临安的手肘，一手圈起他的腰，把他拽了起来，一气呵成地在他后掸了两下。

“然后就坐这儿了？”

靳北刚想安一下，就听见面前的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嗯我好像……确实有梦游的历史。”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掉在地板上，不如说是被摔在地板上。舒临安打开房门，逃跑一般去。外面的厅更黑，但对面卫生间的门旁有小小的夜灯，大概是为了避免晚上看不清路。

舒临安的指尖放在屏幕上，他靠着墙，就这么攥着手机攥了好久。

手机屏幕荧荧的光灭了下去，舒临安仰靠在墙上，看着闭的房门，上莫名泛起寒意。

如果是舒平远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这么选择。舒临安开始疼。在那个人给的资料里，黄啸天在丘卓死亡当晚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即使黄啸天被警方抓捕，拿他的不在场证明，警方也无可奈何。但这比较冒险，万一他不合作，自己往火坑里就没办法了。

他懒懒地拉开门，才迈开一步，差被横在地上的长绊了一跤。

“梦游呢？”

黑暗的房间，闭的房门，女人的渐远的叫声……这一切又在他脑中闪现，像是闪电中破碎的片段，偶尔被照亮一段，狰狞的彩来。

不适时的犹豫……

让他消失……？和那些幻觉一起？

后的台灯与面前的小夜灯让舒临安的心稍许平静下来。靳北睡在他的隔，房门微微关着。舒临安侧看了半晌，往旁边挪了几步，走到那扇门前。

“……”

早晨记得回去……他半清醒地想。

“那个，我睡不着，就来转转……”舒临安心虚地说。

舒临安低着，鼻尖、下一直到脖颈的肤很白，像耷下耳朵的兔，靳北还以为对方被自己说了，觉得委屈。但其实舒临安在低认真思索，梦游？倒是个好主意。下回说不定可以借着梦游的名义摸他房间……

舒临安受惊了似的地抬，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一时无话可说。舒临安低下，摸了摸鼻，刚想站起，就被人一把拉了起来。

权衡起来，最佳选择是让黄啸天消失，他们尽快有更多的动作。行动越多，破绽与线索也就越多。

……说真的还是逗他玩呢。

“……”真把他当三岁了吗。

如果警方找不到……那么事情暂时陷僵局。对方一定会继续行动。

仅仅这样就可以了。舒临安低想，知他在那儿，知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可以敲敲他的门，这样想着，似乎就可以忍下去了。

到他之后，就会从他中得到对舒平远的指控。

他很想伸手敲敲门，但觉得对方在睡觉，又不想打扰。他手指搭在门上，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索在门旁坐下来。

如果是舒平远的话，还会对他这不适时的犹豫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