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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先从摆在电视柜上的瓶里取掸。这羽蓬松的掸有些年了，是爸妈结婚时，一位年长的亲戚送的。长竹柄外卷着一圈质藤条，纯手工制作，用几十年都不会散架。

小时候，韩家林顽，没少让邻居告状的事情，妈妈就举着掸让他罚跪，再长大一，学习不上心，妈妈就拿掸他的，当然，都是小惩大诫。

没给韩家林回神或息的机会，妈妈挥着掸，用那得像了钢泥一样的长柄，发疯般地打韩家林。

韩家林跟在妈妈的后，母二人谁也没说话，客厅里的挂钟发“嘀嗒、嘀嗒”的响声，明明不吵却让人郁闷得窒息。

“你疯了吗？疯了吗？！那是你的同学！是你妹妹的老师！”韩妈妈终究忍不住地骂声来，她并没有刻意压制住自己的嗓门，可是声音却很低，那是因为盛怒而嘶哑了的嗓。

韩妈妈误会了，她以为韩家林在扰方书尧，儿是“同恋”就足以让她震惊、恐慌，而儿扰的对象还是对家里有着大恩的方书尧，就更让她火冒三丈。

妈妈抓着掸就往主卧走。

是冰镇过的西瓜太凉了？还是没有韩家林在的房间显得太过安静？

他都还没跪稳，这掸就下来了，就跟鞭似的狠在他的肩上，韩家林浑一个寒颤，痛得想喊，双手却猛一抓沙滩，忍住了。

韩家林很听话，立刻把门关上了。

韩家林的房间内，方书尧正埋首批阅韩家莉写的函数题，不知怎么的他有些心神不宁。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妈妈鬓角上也都是汗，发都了，她用力着儿，怒骂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啪！”

“过来这里，跪下。”妈妈用掸指了指床前的那一空地。

“啪！啪嗒！”妈妈手里的掸上下翻飞，一撮撮羽被暴地甩下，从韩家林分不清是泪和还是冷汗的脸边过，飘落在同样哒哒的地板上。

方书尧拿着红原笔却迟迟没有下笔批注，他回看向关着的房门，这个家很少锁门。

儿的沉默让妈妈更加悲痛和生气，哪怕是一声求饶或者一句认错的话，都会让妈妈觉得儿还有救，不至于这般“发神经”！

韩家林一言不发地跟上去，妈妈走房间后，转冷冷：“关门。”

因为韩妈妈不许他们

在她的里已然没有“理智”二字，她恨不得死这个不争气的儿！

韩家林低着，双手撑在大上，的后颈，肩，哪怕有背心遮挡的脊背，都立刻浮现一条又一条手指的红杠。每挨一下打，他背的肌会控制不住地缩，豆大的冷汗很快沁满韩家林的脑门，连额前的发都了。

韩家林一句话都没有，更没有看妈妈的脸，只是低垂着走到那里，屈膝跪下。

而这令人发闷的空气里隐约飘着一令人眩的血腥气，韩家林的背心不觉沾染上一刺目的血红，他却更使劲地咬牙关，不让自己发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