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醉半醒间发生的事情冲脑海，一下将理智冲刷得无影无踪。

师父，我会好好保护你，像父亲对待母亲那样，不离不弃，辱与共。

次日，吴议醒来的时候，一便瞧见了挨在自己床旁，乖乖闭着睛浅眠的李璟。

“师父。”李璟轻声一句话，将他从沉思中惊醒，“你快去吧，我自己回太学去。”

一路快加鞭，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就已经赶到裴氏所居的殿之中。

一想到这里，仿佛心中某块才被填满的地方又被生生剜去，隐隐的疼痛之中，似乎也暴某些说不清不明的情愫。

在这个开明奔放的时代，男之间的恋情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就连当朝太李贤都是了名地自己的养赵生，更遑论其他皇亲贵族了。几乎人人家里都有一两个清俊的小厮，不为了喜好，也为了面。

当今太李贤素来敬重孝敬皇帝，对其遗孀也是百般照拂，裴氏的病情一向是服侍东的太医丞陈继文所亲自照料，万万不到他这个小小的医工去照看情况。

吴议心下一沉，已经有了分晓。

秋日虚浮的日光斜斜折大门，划一苍白分明的笔直线条，将整个

吴全在门外，焦急中仍不失条理：“方才里的人打发人来请吴先生了，说是旧太妃病重，已召令所有太医通力会诊，特别是先生曾侍候太妃数年，万万不可缺席。”

自从李弘病逝以来，裴氏便一直郁郁不乐，人也日渐憔悴，如今更传病耗，瞧着就要追随自己的丈夫而去。

所谓旧太妃，就是以前的太妃，孝敬皇帝的遗孀裴氏。

师徒两人双眸相对，视线像磁石一般互相引着，各自都有千言万语酿在心中，却又偏偏说不一句话来。

——

他郑重其事地在吴议额上印上一个轻柔的吻，在心底默默起誓。

除非她已病重，陈继文博士是决计不会这么劳师动众的，而特地嘱咐他一起去，不像是要他去会诊，更像是有什么遗言的样。

吴议朝他一，匆匆披上衣服走院，一辆里的车早已候在门外。

有些不过气，李璟才松开意犹未尽的，轻轻了吴议角溢的银丝。

昔年和李弘惊鸿一面的初见猝不及防地闯脑海，这才惊觉自己的话仿佛就要一语成谶。

到时候，自己这个师父的，也一定要列席场，恭贺他的新婚吧？

在梦中演练了千百次的事情，终于成了真，甚至比想象得还要好，比更温柔，比酒乡更醉人。

璟儿自然和那些昏聩纨绔的皇室弟不同，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时冲动，僭越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雁是一情义重的鸟。

打破沉默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雁一旦落单，便会彷徨，而失去了同伴的雁群，则会哀鸣。

转念一想，这孩也到了知人事的年纪了，过不了几年，也会像严铭一样，和一个温柔婉约的女结为夫妇，举行盛大的婚礼。

一瞬间，有很多想法涌自己的脑海。

正在他一个人纠结苦思的时候，旁的少年已经从浅眠中转醒过来，就那么定定地瞧着他，中映自己绯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