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这家伙脑糊涂，德拉姆并不想懂他这句话的义。他更无从知晓莫瑞斯正在想着自己在公学时期曾过的那场梦的事，以及告诉他“这是你的朋友”的那个声音。

“但丁没说过那是梦，他宁愿把它说成是醒悟。”

当时德拉姆只说了句：“但丁（译注：但丁(1265-1321)是意大利最伟大的诗人、散文作家、政治思想家。其杰杰作采取了中古梦幻文学形式，分、、三分。“三”这个数字，作为”三位一”的象征，经常现于全书。）曾相信三位一教义。”他从书架上找到了的最后分。他把有关三彩虹叉浮现一张人脸的那几行读给莫瑞斯听。诗使莫瑞斯到厌烦，但是快要读完的时候，他大声问：“是谁的脸？”

“你太苛刻了，”莫瑞斯说，“我一向知自己的脑迟钝，从来就是如此。里斯利那帮人对你更合适，你最好跟他们谈。”

“那么你认为浮想联翩是天经地义的？”

“神的，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如今德拉姆已经不再对他到厌烦了。德拉姆已经离不开他了，任何时候都能发现德拉姆在莫瑞斯屋里蜷一团，不停地想跟他争辩。这太不像德拉姆的为人了。德拉姆一向是矜持的，不是个辩论家。他反驳莫瑞斯的见解的借是：“那是无稽之谈，霍尔。这里的其他任何人都有作为绅士的信仰。”这是完全真实的？在他这新姿态和他对传统信仰发动的攻击的后面，没有其他的什么了吗？

“信仰一向是天经地义的，”德拉姆边回答边把那本书放回去，“它是天经地义的，又是一贯正确的。每一个人都在心灵的某有着某信仰，他可以为之献生命。不过，这会不会是你的父母和监护教给你的呢？倘若有信仰的话，是否应该成为你本人的与灵魂的一分呢？你得向我证实你是有信仰的。别再现趸现卖.耶稣赎罪’或‘三位一’了。”

从未在教会之外的地方这么说过，于是激动得血沸腾。但是，正如他不相信三位一教义，他也并不相信耶稣赎罪。他知德拉姆会看破这一。耶稣赎罪是一张将牌，然而这一局打的是无将牌，他的朋友用一张非将牌就能把它吃掉。

“我已经放弃三位一了。”

“还有耶稣赎罪呢。”

“然而那诗不是假托幻梦来写的吗？”

德拉姆面泛尴尬的神。他终于到窘困，无言以对了，于是听任莫瑞斯萎靡不振地溜走。第二天，他们照平素那样见了面。他们二人昨天并没有拌嘴，只是面前猛地现了个陡坡。攀上坡后，他们走得更快了。他们又讨论起神学来，莫瑞斯为耶稣赎罪行辩护。他败在德拉姆手下。他认识到自己对基督的存在以及基督的善良产生不了真实的觉。倘若果真有基督这么个人，他实在到抱歉。他对基督教的厌恶与日俱增，越来越。不十天，他就决定不再领圣餐了。三个星期之内，凡是他敢于溜号儿的礼拜仪式，他一概不参加了。他的变化快得让德拉姆到困惑。他们两个人都有困惑之。莫瑞斯尽败下阵来，放弃了他所有的见解，却尝到一奇妙的陶醉。他认为自己实际上是赢了，正持续着上学期打响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