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为止，我们的局已经布好了。”雅先生笑起来，“剩下一个引线，只要着它，就能‘轰’一声——”

“再者我也很过意不去，”顾昀又诚恳地补充，“你说我这样一个天生爹娘养的男，总在旁边挡你的桃，害你这些年来一直光成了老光，真是……啧，太对不住了。”

两个人又是同袍又是朋友，虽然是可托妻托孤的过命之，但顾昀的狗嘴里老也吐不象牙来，从未当面跟他直白地表达过欣赏。

“雅先生”将笔尖在地图上逡巡片刻，最后落在了西古丝路。

“大帅，”这时，又一个骑兵过来回报，“我们去查了静虚招来的那几个转运紫金的窝藏，人去楼空，连张纸都没剩下。”

沈易：“……”

连同这一笔，那张旧地图上已经有了三个红圈，另外两个分别在北疆和东海。

“贱。”沈易言简意赅地评价，然后如愿以偿地挨了一鞭。

这些暗中一手搅动了南疆时局的人现得神不知鬼不觉，而后又消失得杳无痕迹，份成谜，目的也成谜。

不过想起他那宝贝儿总算肯跟他回去，侯府又要闹了，他又对“回京”有些期盼起来。

尽长庚已经分析过，但乍听他这么一说，沈易心里还是动容的。

雅先生已经换回了繁复的西洋服饰，低看着一份地图。大梁浩瀚的江山万里全在这小小的羊图纸上，他提起朱砂红笔，在南疆一片画了一个小小的红圈。

顾昀：“你博古通今，文可翰林，武能安一方，在灵枢院与玄铁营沉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了……”

南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朝中天自然震怒，顾昀速速押送匪首与判将回京。

看似是敌人，可又好像冥冥中帮他快刀斩麻地收拾了这一大帮人。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举起酒杯，清脆地碰了一下。

顾昀玩笑神收了收，沉默片刻，正：“季平，其实这些年我时常想，你跟着我，是不是有浪费才华。”

那中原人模样的王不凡接：“烧起一把中原大火。”

沈易默默地看了他一。

顾昀只好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动北上。

沈易眶一时有些发：“熹，其实你不必……”

下回：“跑了，他院里的下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毒死了，府上人发现的时候，尸骨都寒了。”

顾昀沉默不语地转着手中的旧佛珠，蒯兰图边的神秘客卿，静虚嘴里那个“雅先生”……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偶然，但顾昀有无法言说的直觉，他总觉得其中牵涉的谋很大。

沈易又问：“对了，抓了傅志诚，你打算怎么办？”

“他长大以后招人喜多了，”顾昀偷偷老怀甚地跟沈易说，“就是突然一下变这么懂事，我都有不习惯。”

顾昀掘地三尺要找的人，此时正在南洋海面上一艘貌不惊人的小小货船中。

顾昀有想不通，到底是自己搅了别人的局，还是一钻了别人的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