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说完最后一句话，从容地起了来，不再理会了然和尚，背着手走了船舱，打算见识见识外面是什么情况，能然个了然和尚都如临大敌地跑来表忠心。

“不可理喻，”顾昀扶住长庚伸过来的胳膊，心里纳闷，“跟我张什么，天下还有比我再慈祥的爹么？”

当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这一的时候，无法避免的世一定会来，只看那一天是早还是晚了。这是时代的脉络，任你英雄无敌，王侯将相，也都无法阻挡。

顾昀觉得长庚在自己跟前好像总有莫名其妙的张，总是要先非常低调地表示一下他的存在，然后除非顾昀伸手让他扶着，否则他就亦步亦趋地跟着，绝不伸手。

此事大到家国之间，小到三教九之类，都是一样的。

“别装蒜，”顾昀对了然说，“这‘蒿里’肯定

长庚：“……”

了然和尚不是说人闻不紫金味，只有狗督察才行吗？

“是，”顾昀回，“闻来了，紫金味。”

小义父这能耐……其实不必有的吧。

他刚一站在甲板上，就闻到海风中传来的一怪味，好像什么东西正在燃烧，顾昀站在门，仔细分辨着风中传来的味，随即他意识到，那是掺着杂质的紫金燃烧时细微的怪味。

“商船”缓缓地通过小岛旁边的浅海，两侧是两排整肃的“长蛟”，雪亮的战船各自一字排开，弹药充足，私运紫金的商船排着队地前行，像是穿梭在千军万中毫不起的粮草车。

但谁也没张，因为顾昀在这，反正他一个人能代表千军万。

顾昀虽然看不见，但已经从骤然张起来的空气中猜到了周遭是什么情景。

傍晚，了然和尚又换上他的“夜行衣”跑去找顾昀，顾昀着琉璃镜，双耳只能听见两尺内的大动静，一只面前能透过镜勉看见屋里有谁，边的“兵”有哑和尚一个，假丫一个，小胖一个，还有一个撒很有一手的儿。

总有一天，再勤勉的农人都会败给田间地上往来不熄的铁傀儡，再绝代的手也难以抵挡重甲横扫千军的一炮，所有人都必将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动，才能重新找回自己的位置，或极富极贵，或极卑极微。

除了长庚一般人不这么，要扶就扶，不扶就不扶，没有长庚那么多步骤。

顾昀暗叹了气，心里不无怨气地嘀咕：“都是你那败家抠门的大哥，非要把我远远地支到西北才放心，这回好，后园荷池里老鳖成，要兴风作浪了！该！”

太平不了了。

外面是荷枪实弹的海蛟战舰群和数不清的东洋武士与私兵。

而败在紫金着的擂台上的人，将再无翻之日——

这阵仗，别说他带来的那仨瓜俩枣的玄鹰，就算是江南师，也不见得能对抗。

这时，一个熟悉的人靠过来，默不作声地伸手碰碰他。

长庚在他手上飞快地写：“这里至少有上百艘大战船，我不确定是不是海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