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车夫的嗤笑，穆离鸦又摸一小块碎银，不动声地了过去

这车夫不怎么耐烦地伸手指了指，“要不是快过年了我媳妇又病着，想攒钱给她和我爹娘两新衣服，我肯定不会接你们的生意的。我既然接了就不会故意把你们往别的地方带，你们下了车后顺着这条路走，中间朝左拐个弯就能看到镇了。”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又地补充了一句，“我如果真的要害你们，就更应该把你们往那里带了。”

先前他们在山脚下雇车的时候，那些个靠着茶肆揽生意的车夫一听他们要去的地方就连连摇，说什么都不接他们生意，最后是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来开了个得有些离谱的价钱，说是要么雇他要么就在这等，看等到明年有没有人带他们去。

他闭没多久，甚至才刚模糊地有了睡意这上一刻还颠得人麻的车就停了下来。

穆离鸦睁开挑开窗帘，发现外还是一片荒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知镇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在想什么？”薛止没有立刻收回手，反而握住了他的手腕，慢慢往自己这边带。

“我在想，为什么一提起我们要去前面的江镇他们就那副表情，”他靠着薛止的肩膀，晃动的视线正好能看到他利落的下颌线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的事情。”

“这就到了？”穆离鸦皱眉，显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到地方了。”

有错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去了。

“你这话怎么讲？怎么听起来好像是某要去找死一般。”

大概是她也知自己祈求的人不在了。他不易察觉地叹息了一声，接着前面经过一段相当坎坷的石路，车辆剧烈地上下颠簸，他一时没扶稳，匣险些再度脱手掉到地上。

他是由祖母和侍女阿香抚养长大的。不同于后来缠绵病榻、需要他衣带不解服侍的那几年，小时候祖母还没有衰老得这么厉害，许多事情还能够亲力亲为。他印象最的就是每年她会带他两次远门，夏之初，秋之末，就是为了去那什么都没有地方向那个从未谋面的承天君祈福。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不再去了？他模糊地想，好像就是从薛止到他们家以后，祖母就再没有带他去过那个地方了。

薛止的手心也不算多么温，可跟他的一比简直就像是一团火，他有些不适应地抬了抬手指，但没有挣脱开，就这么让薛止拉着。

穆离鸦松了气，望薛止波澜不惊的睛，“谢了。”他扶住匣的底，重新摆正到膝。

“就送你们到这个地方，再往前我就不去了。”这肤黝黑的赶车汉攥着缰绳，不许匹再往前踏哪怕一步。他转过，冷淡地用神促他们快些下车，生怕他们打算耍赖继续逗留在车上让他难办。

穆离鸦摸碎银递给他，顺便从他嘴里话。

“你们难不是去找死？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不知就要急吼吼地往那边去。”

这匣本分量就不算轻，再加上里摆了一把剑，要是落在地上肯定会闹大动静，好在另一个人及时搭了把手，帮他住了匣的边缘。

“反正到了就知。”薛止的语气比平日里更加温柔，听得他心里像被瘙过一般，“你要不要先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