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哪怕是对于丑尚未有太过明确认知的年纪，他也能够意识到，她比他边的所有侍女都要漂亮。

“保持静默。”这牵着他的老妇人从到尾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答案到了嘴边却迟迟无法吐，面对女人温柔如往昔的笑容，最终他有些犹豫地喊了那两个字，“祖母？”

“可是……”

“承天君，”她朗声，“妾如约带那孩前来，您也该履行承诺了。”

他从未见过这般妖异而丽的女人。

“怎么了？你不愿和天君多待一会么？”她有些无奈地将他抱起来，抬仰望那明亮的白天穹，“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准备走了。”

她施施然地行了个礼，洁白的裙裾如一般动，发沙沙的声响，“承天君，妾先告退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大风迷住了他的双，他不得比闭上，等到再度睁开时，他眯起双，发现那风中飞舞的不再是，而是如雪般的发丝。

只是这丽是锐利而冷酷的，像一把打磨好的利刃，稍微靠近就会被刺得鲜血淋漓。

“是承天君，他在看着你呢。”

在她祈祷的同时，站在一旁的他总觉得自己是被什么人注视着。

明明说要走的人是他，可真等到离开，他却一直回看去。一个人居住在这样空的地方一定是很寂寞的一件事，为什么这承天君不愿和他们一同离开呢

他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她的形就和寻常老者一般矮小，但每走一步，她的形都一些，渐渐地，他只能勉到她的边。

“是我。”见他认了自己，她霎时展颜，“小九儿，这样是不是很漂亮？”

“祈求我的小九儿喜乐平安，无忧无惑。”她双手合十，闭上睛，无比陈恳地行了个礼，红翕合，吐祝愿的话语，“祈求承天君垂怜，实现妾的这一小小心愿。”

他的那双手手指枯瘦，肤皱如树，却温有力，一都不扎人。

她将手中小心翼翼护着的琉璃灯无火自燃，见此情状，她慢慢地输了一气，将那燃着青绿的火焰的琉璃灯小心地安放在祭台上的凹槽里。

隐约意识到这不是可以随意胡闹的氛围，他便乖乖照着了。

那目光中或许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兴味，唯独不分毫恶意，他有所察觉地想要找到这神秘的承天君，可不论他往哪看，都只能看到一片空茫。

他拉了拉她的袖，等她的注意力落在自己上以后才小声地说：“有人在看着。”

未曾束起的雪长发，白玉般毫无瑕疵的肌肤，眉间殷红的痕迹得如涸的血迹，还有那双青绿的珠，野兽一般的竖瞳里倒映着他的模样。

他仰望着这丽的白发女人，非常疑惑自己是否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她，而那和自己同来的老妇人又去了何？

细微的一声喀嚓后，这绮丽的手灯便稳稳地落在石祭台上，其间细弱的火焰轻轻摇曳。

“祖母，祖母，你在听吗？”

“祖母……我的祖母去了哪里？”

“不认识我了吗？”她拂开耳朵边的发丝，朝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几分熟悉的影，奇异地令他镇定下来，“也是，我已经太久没有用过这幅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