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缩回手，摇摇，不看女人瞬间灰败下来的脸，“这把伞不能给你。”

呼啸的狂风卷着墨的雨云，远传来隆隆的雷鸣，风中挟着厚的汽，几乎让人不过气来。

为什么先前那一瞬间他会把她当成了自己心底的那个人？

要下雨了。他们二人同时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

你怎么忍心？你怎么能够忍心？迷迷糊糊间，薛止松开手指，手中那把轻巧的雪青缎面小伞就递了去。

看到这样的一双手，他心尖尖的位置陡然痛了起来。

满是绸缎的库房消失了，他们再度回到黑的天井里，是开得荼蘼的梨树，脚下是细细密密一层洁白的。

他握手中剑柄，用力得都到了疼痛的地步。只有疼痛会让他到清醒。

和先前在巷里时一样，雨一滴都没有落到他的上，而他对面的女人就不一样了。

怅地看了一并不存在的天空，“上就要下雨了。”

“我的伞。”她无比怨恨地看了薛止一样，面孔不复先前的清丽，“都怪你，不肯把我的伞还回来。”

“为什么？”

明明哪里都不像。哪里都不像。

她还在温言劝说。连鹤锦这样的宝都拿了来，看得来她是真的想要他手中那把半旧不新的缎小伞。

这是穆离鸦曾和他说过的话。

因为自手腕开始，肤越发莹白却不再光洁，上布满了伤痕，而更加要人目惊心的是这伤痕是一层叠着一层的，新的旧的，就像是从许多年前开始便受了伤，但没有哪一日能真的等到愈合，连伤痕累累都不足以用来形容。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一刹那，天再度变得晦暗。

周遭的环境越发幽暗，就越发衬得她手背肌肤雪白得要泛起莹莹光泽，就像是上好的玉石，不见一丝瑕疵纹路，底下隐约浮起青紫的血脉。

但薛止本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对于她的悲切也只报以冷，“你说过的，要下雨了。”

“啊……！”她发一阵绝望的嘶吼，那声音中饱大的痛苦，仿佛天上落下的不是雨而是刀。

本来快要拿到伞的女人登时换了副面孔，“为什么不肯把妾的伞还来！？”

不用任何人提醒，薛止撑开雨伞稳稳地打在。

看她就要拿到雨伞，薛止的脑内陡然响起这样一句话。

——迷魂之术最易对那些魂魄不稳的人生效。

“你看上了鹤锦吧，只要把妾的伞还回来，你心尖尖上的那个人也能如愿，多么好的买卖。”

她完完全全地暴在这场诡谲的大雨之中，双臂抱，指尖陷血中，仿佛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她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为何要中途反悔。

“上就要下雨了，要是雨伞丢了，妾会被夫君责骂。”

阿止，你要切记，时时刻刻打好伞。”

见到自己的劝说生效，白衣女笑得越发温柔，“对，就是这样，伞郎，把妾的伞还回来，这样妾下雨天就能够远门了。”

但随着衣袖渐渐落，底下的分，薛止觉视线被刺痛。

淋到

给她吧。哪怕是看在这样一双和他相似的手上，把伞给她吧。

第一滴雨落在地面，留下一个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