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下地势宽阔，一片浅滩，他们此刻正其中最大的一片岛屿。这江中小渚说是最大的一块，也不过就是三四步能走到的大小，加上天黑雾重，他们这样和被送江中等死的祭品有什么区别？

薛止挣扎着睁开睛。他上还是的，但因为火光照耀的缘故不再寒冷。

穆离鸦坐在火堆边上，平静地叙述起他们的现状。

他说话的同时摇曳的银灯被人熄，黑暗无声无息地从外蔓延了来。

送走了穆弈煊以后，小少爷盘坐下来。

怪不得他在那梦中冷替，好不安定。

……

穆离鸦有些赧然地侧过，“您没有。”

半夜趁穆衍他们睡了偷跑下山，趁着天亮又偷偷跑回去，平日里一个月最多偷偷来这么两三回，近些时越发猖獗，压都不在山上睡了，随便穆衍什么时候去查房被都是凉的。

他的孩没有看见，可坐在他对面的薛止偏偏瞧见了。他在可怜自己的孩？为什么呢？因为他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吗？可这又说不通，不然平时他就不会对他这么严苛……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没有绪的麻一样，越是纠缠就越是绞。

薛止没有他说的一直躺着休息，等到那阵眩好了，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他要保护这个人，不怎么样他都要挡在这个人前面，但现

雾气不但没有散去，甚至比前半夜更加厚。

“唉。”穆弈煊摸了摸他的发，“看来你嫌弃我了，我走了，你和薛止好好相。早上不要急着去剑庐，来我房里找我，我们一起去看你祖母。”

“你们之前在说什么？”

得到了挽留的穆大少爷立刻收回脚，转到了卧房的方向，“我先睡了，等会你睡之前记得把灯熄了。”

“……您要罚我吗？”十四五岁的少年想要占领先机争取从轻发落便着说，“我下次不敢了。”

咙得想要裂开，没一会细长的叶就带着微凉的送到了他的边，而在迷蒙的视线里晃的是线条优的下颌和一只骨节均匀的手。

“因为……阿止手边那把裁纸刀太钝了。”他轻声解释，“我想了好久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觉得自己像是了过去。”说是了，但也保留有一两分意识，觉得到是什么东西把他们带江，送到了这里。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最苛刻的穆家当家的今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说话。

原来当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既然你兴，又没有耽搁到白日的正事，”穆弈煊的目光里掺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悯和悲哀，“我又能当那么不近人情的父亲吗？”

“走吧……”又写毁了一张宣纸，他叹了气，挣扎着说了心中所想，“不要走。”

人了，怎么片刻都离不开人呢？不过你变得会为薛止着想是好事。”

等看够了儿坐立不安，像上长了虱的狼狈样，穆弈煊一哂，“你以为你那些事我不知吗？”

“别动，你在发烧。”

他们来时的那艘小船已经葬江腹，估摸着连片碎木都捞不起来。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

穆离鸦走到一半，试探地抬看了他，不确定地说，“……我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