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跟边的人不知说了句什么，那人从台上下来，走到陈夏的边。

审开始时，陈夏还是没有看见陈鸣聪，公诉人的位置上只坐了检察官。

为什么他没有来？

陈夏站在路对面，远远地眺望着门围得不通的人群。

“我不想说……”她重复。

陈夏难以置信前这个人是曾经那个在上的母亲，她从未见过她如此落魄的一面，有一瞬间她在想是不是抓错人了？

她望向陈世宗的位置，得不到答案。

“被告人林芳，你后悔自己的事吗？包括对自己的女儿。”法官又问了一遍。

林芳被拉到被告人的位置时她那双心如死灰的神逐渐有了光亮，她看见坐在旁听席上的陈夏，也不知这燃起的活力是因为愤恨还是其他什么。

正在她烦恼要怎么去时，一辆加长版幻影驶法院前门，记者们蜂拥而上，一台台摄像机对准了从车上被人搀扶下来的垂暮老人。

整个审现场形成了左边被坐满，而右边只有她一个人坐着的割裂局面。

非公开审理的刑事案件，所以只允许家属行旁听。

她后悔吗？自己需要她的后悔吗？她后悔了自己就会原谅她吗？真是可笑，这个问题完全没有意义，后悔了又能怎么样？所有的仇恨就能一笔勾销吗？

她原本动的心跌落到了谷底，那失落不断蔓延开来，让她像了气的球一样靠在椅背上。

“没有必要。”

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半年不见，她早已没有了原本富太太的风韵和底气，只剩下一张枯瘦的脸凸起的颧骨，明显的皱纹和耳鬓的斑白让她瞬间老了十岁，褪去一切的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脸上没有了刻薄、尖锐，只剩下一双心如死灰的神。

“没有必要。”

她的到来让所有人到震惊。

法官没有再对这个问题继续询问，但陈夏却对她这个不明所以的回答产生了难言的情绪。

“总是要画个句号的是吧？”那人说。

大伯一家那嫌恶的神就这样飘到她上。

“我拒绝！”

江城市的法院极大，她询问了几个工作人员之后拿到了旁听证，审现场时只有准备开的人员和法官，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人。

陈夏趁着这个空档从人群的后溜了去。

“被告人还有什么想说的？”法官问。

在法官念完案件陈诉之后，林芳被两个警察架着走了法，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她是被挪到被告人的位置上的。

“为什么？”

“我想和我女儿说说话。”

审的过程行得相当顺利，林芳没有狡辩，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她连律师也没有请，还是法给她备的。

“可能以后你就见不到她了。”

法现场非常安静，只剩下速记员打字的声音。

“陈小，听一听吧。”

许久，她开。

陈夏执拗地重复着回答，她发现她现在这个行为就和林芳刚刚一模一样，她心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忍不住发着抖。

陈夏没有理会，毕竟现在谁才是过得最惨的那个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陈夏环顾四周，最后选了一个较为隐蔽但又能够清楚的看得见被告人和公诉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被告人林芳，你后悔自己的事吗？包括对自己的女儿。”

她得意地勾起嘴角，看着陈家一行人浩浩的在另一侧落座，脸上难看憋屈的神情仿佛今天来接受审判的是他们一样。

陈夏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定，可她沉默了下来。

“我不想说……”

陈夏看见陈世宗下了车，正在向媒义愤填膺的表示一定要让凶手付代价。

在认罪的最后，法官问了她两个问题。

她在下一秒几乎是摔坐下去的，犹如脱了手的泥鳅。

陈夏侧过，右手撑着捂在自己的罩上，她的膛剧烈起伏，像是觉得荒唐至极。

这句几乎是在下一秒喊来的话回在法内，所有人都看向她。

陈世宗从她边路过的时候陈夏听到他冷哼了一声，那语气里像极了一匹在固定场合必须夹起尾装狗的狼。

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心扑通扑通地个不停，在陈家的人陆续场看见她之后那颗心到了，但是她没有看到陈鸣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