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想想，就算晋林这小一年还不上一百两，那也没关系啊，人有足足一辈呢，更何况她可是混江湖的老人了，难还能栽在一个臭小手里？

“等等！你再、你再让我想想。”

晋林优哉游哉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表情风云变幻，从以前的嘲笑、到后来的举棋不定，等到她慢慢抬起的时候，他心中的倒计时刚刚好到了最后一个数。

“好！”

“放心吧，这合同我盯着她写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乔田不是很懂，但是也明白晋林为他们争取了一年的时间，这下他们不用绞尽脑地想着两天后就必须还上的六百文了。

就当是存了一张长期的银票，以后每个月躺着什么都不都能有净赚，岂不哉？

晋林说着，从怀中摸两张薄薄的纸，往桌上一拍。

想到如今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再怎么惋惜也没有用。

陈芳像是怕他反悔一样，快速地说，“那我们现在就签吧，这里笔墨纸砚什么的都有。”

“你要怎么借？”

的想法却和乔田大相径，她和陈芳一样，并不觉得晋林有这个本事能在一年里赚到一百两。

“一百两？”

晋林坐在堂屋里，端起乔田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所以你们这段时间不用再担心了。”

晋林：“？？？”

利息带本金，还你一百两。”

晋林摇了摇，“我问过张大伯了，这些年你为了还债东奔西走，这家借一那家借一，大家伙都知咱们家的情况，所以才没着要，但是再借却也是不可能了。”

她叹了气，朝他伸了手。

一阵无语。

“你怎么这么糊涂，六百文钱，我去找人借一借总能借到的。”

她懊恼，“你怎么斗得过那个女人，她打小没和爹妈学一好，就是明抠计学了个十成十。你怎么斗得过她……”

“若是无法期还上，那当然每年另外加息，直到还清为止。”

冰鉴里冰块已经了一个坑，房间里冰冰凉凉的。

陈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年轻人，你真是光在农村里田，不知外面的浅浅了。一百两，你就算赚一辈也未必能赚这么多的银。”

·

晋林笑了笑，只是这并不像是谈成合同而带来的喜悦，反而更像是老的猎人看着某只野兽小心翼翼，但是最后还是跨了自己的陷阱时的笑容。

“你签的东西，给看看。”

晋林看她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叹了气，“表姑，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这笔买卖，你稳赚不赔。当然，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因为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乔两撒手走了后，签下的契约给一家人留下了一个无尽的黑底。为了还债，她不得不变卖家产、一家人省吃俭用，才勉勉填到了现在的地步。若不是无路可走，她也不会拿自己的棺材本——但其实这也就只够吃几天的米粮罢了。

晋林的时间限制果然起了作用，陈芳一时慌，让了主动权。

他刚才说得简略，只听了个大概，像条款这类的细则是一概不知，心里还是不放心，想替他把把关。

“我喜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