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有十分的情绪，九分的期待藏好了，一分的忧虑却了尾。如果蓝鲸先生等的人不是他，如果换另一个驯兽者来找到了海边，如果，他一开始没有打定主意要往海边来……

沐野抬起来，却见蓝鲸先生的睛并没有看着他，白沧微微偏开了一视线，轻咳一声：“我去吧。”

白沧给了少年答案：“我不知你会不会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我是一直在等。”

白沧笑了笑：“这个不能变的。”

沐野用大而无辜的睛看向白沧，男人收手之后就坐回了原位，他回视着沐野，低声：“我也最想给你吃。”

沐野觉得蓝鲸先生的脸好像有些红，但是酒馆内的光线偏向黄，白沧的肤又过于白皙，所以他并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看清楚。沐野被蓝鲸先生的反应得更张，连手都不知往哪放了，他语速急促地开：“不用麻烦，真的……”

他的话没说完，白沧就探过来，隔着圆桌轻轻了他在光线下看起来洋洋的发。

是从沐野的指尖溜开了去。他轻轻皱了皱鼻尖，又伸手去捉那柄木勺时，却听坐在对面的男人在沉默了一会之后，突然开：“我去给你吃？”

他的坦诚让沐野微愣，却又听见了下面一句——

在这傍海卫生的小镇，海蚝之类的海产并不罕见，虽然白沧捉到的这些个比寻常大了不少，不过平日里，小镇上的酒馆里也不缺海蚝的餐。只是他们惯常的法是将海蚝生吃，用清理过赃之后，把蚝壳撬开之后倒掉

沐野皱了皱鼻尖，布莱迪已经来到了桌旁，将一手一个的大盘摆在了两人面前的圆桌上。每个托盘的直径都足有成年男手臂的长度，两个托盘并排放在一起，就把整个桌面都遮住了大半。托盘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十只熟的海蚝，布莱迪说明了烤和煮的两盘，转离开了一会，又从后厨里端两个盛放着面包的圆盘，放在了两人面前。

这句同样坦率的话，却让沐野又想起了自己刚刚的疑惑，他小声：“你之前，就知我会来吗？”

沐野愣了一小会，才：“为什么是我……？”

白沧刚刚说话的时候，两人周围尚且没有其他人，相邻的几张圆桌上也是空的。沐野再追问时，棕发的布莱迪已经从后厨探来，两只手里分别拖着一个硕大的托盘。白沧朝布莱迪的方向看了一，对沐野：“这个答案，不如让小野来告诉我？”

他说：“只有你能驯养我。”

白沧颔首过谢，布莱迪就转离开了。圆桌被两大盘海蚝和面包占满，看起来颇有些丰盛的拥挤。烤熟的一大盘生蚝上撒了调味料，微黄卷边的蚝上缀着星的绿碎叶和一层薄薄的调料。煮好的另一盘则加了柠檬果，大块的蚝白，掌大的壳里还带着颜清亮的料。两相异却并不冲突的香气一起慢慢飘散开来，从卖相和香味上来讲，这次的海蚝都是十足的诱人。

沐野不太明白，他犹犹豫豫地问：“你等的人，是我吗？”

“不用的不用的。”沐野急忙伸手制止他，刚刚起的白沧见此又停了下来动作，他屈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却是仍然没有把视线挪回沐野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