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听到青松的说话：“望哥，现在怎么？”

回程客车上，李望一直地抱着那两只瓷瓶，总觉有一颗心在自己的怀中轻轻动。昏昏睡中，似有人在耳边低语：李望，救我，救我。

他知自己找到了，真相就掩埋在这堆土的下面，会是什么？

青在向他求助。可是，她在

“望哥，挖不？”青松拳掌。

“取两件证据，我拿回警局化验。其余的我们照原样埋回去，不要打草惊蛇。还有，你要特别小心，不能秘密，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并且要继续帮我严密监视麦家的动静。”

青松大失所望：“是瓷？小麦埋瓷什么？难是对作品不满意？我们这边的烧瓷人，烧的瓷了废品，常会砸碎了一埋了事，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儿。不过，他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什么？”

那只瓶的形状，就跟楚雄买过的青瓷瓶是一样的，但图案是普通的鸟。李望用手指轻轻拂过鸟羽，觉有一颗小小的心脏在瓶中动。

“咔”一声，锹碰到了什么。两人停下来，改用手挖，不久到一张防胶布。两人各执一端，用力掀开，泥沙哗啦啦撒下来，十几樽瓷来，瓶罐杯碟尽有，都是白地青，绘着山人家。

李望忽然犹豫了，要不要让青松知这一切其实是为了他？当真相土，青松能承受得了吗？如果，如果挖来的，真是青的尸，他该怎么办？

他隐瞒了自己会烧瓷的技能，隐瞒了青瓷瓶的来历，隐瞒了曾经追求过青的事实，如今又想隐瞒这些瓷——在他所有隐瞒的这些事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

在山坡的一大片空地上，座落着已经废弃的麦家窑场。窑膛推翻已经近十年了，龙、龙尾均残破不全，只有窑床还依稀可辨，是座中型龙窑。床边有新土，显见刚有人挖掘过。

李望拿起一只瓷瓶，羊脂般细腻白净，虽然算不得什么品，但也绝非次品。他跟青松一样在问：小麦埋瓷什么？如果是于对瓷的不满意，为什么没有砸碎？又何必要大老远地从城里赶回乡下连夜掩埋？分明是因为他找他问话，才使他迫不及待地要掩埋些什么。

著名的窑炉形式，窑呈长条形，多半依山坡而建，由下自上，斜卧如龙，故称龙窑，又叫蜈蚣窑，其历史一直可以上溯到商朝。

但是青松已经急地挖了起来，李望只得说：“动作要轻，别破坏了证据。”

李望只觉得一颗心怦怦。

是青。这声音他绝不会听错。

李望郑重地：“很大，很大，很重要的案。”

李望忽然情不自禁，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将瓶贴近自己的脸，仿佛要听它说话。

“这是一个很大的案吗？”青松被李望严肃的吻又搞得兴奋起来。

不需要专家鉴定也可以知，这一只瓶，和画着思溪烟的那只，于同一个人之手。青瓷瓶，果然就是青抛给李望的信息，幸亏被他握住了，幸亏不曾错过那暗示。这线索，将会带青重新回到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