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蛊的解药吗……简素虞也不闪躲，定定地望谢宴的眸里，微微颤着睫，冷声：“……你想要什么？”

明黄的符箓，上画

“怎么？”心大的谢宴一回眸，动作轻佻地挑起简素虞线条分明的下，“想要血蛊的解药吗？”

当看到简素虞手背上的剑痕，谢宴也有一瞬间的怔忡，然而他别过脸去，以后再容不得他心了：“天下能有第二把白虹？人是我杀的，而且迟早一天我会杀上灵山，让你们要尝尝满门覆灭家破人亡的滋味。”

简素虞下意识地收回手，只见手背上一不大不小的，焦黑的边缘十分平整，中央微微渗血来。这一刀仿佛划在他心里一般，疼得整个人都要拿不稳剑。

简素虞忍不住握了手掌，恍然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指间逝而去了，怎么抓也抓不住。

苍天为鉴，厚土为证，今日红衫加，尽以薄酒一杯，望万生灵共同见证良辰景。

冷笑一声。桌上的白虹鞘，一剑光闪过。

当年跟在后仰望自己的人，可能是追逐得累了，于是选择调转了背相驰。如今便换上一副陌生的面孔，冷漠相对，刀剑相向。

简素虞蹙着眉，声音嘶哑：“……至死方休？”

一朝梦醒，谢宴有一瞬间的恍然，衣服实在太红了，红得像岚月时满地的血一样。他蓦然松开手，面沉如：“血蛊无解，你走吧。”

“啪——”面面相觑之中，蒲新酒快步上前一把拽过谢宴，扬手一耳光甩在他不太正常的脸上，“他是简素虞，你特么醒醒啊！”

“砰——”蒲新酒瞪大了睛，愕然地盯着面前旖旎的景象，又望了望地上被他砸得粉碎的蒜苗，话都说得不太利索了，“你们——你们——卧槽！”

“你。”

灼烈的赤红映得面前的人面若冠玉，谢宴揪着简素虞的衣襟，踮起脚在肖想多年的上印下一吻，灼的气息熏红了面颊。低向下，密密麻麻的吻渐次落在简素虞白皙的颈上，只觉得肌肤相亲之，酥酥麻麻，仿佛有电划过。谢宴甚至能受到他冰凉肤下涌动的血，不知是不是也像他本人一样冷冰冰的——

对不起，让你看到这样面目全非的我。

“血蛊不是你下的。”简素虞肯定，“你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我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谢宴赤红了一双，气急败坏地打断他的话，“我堕落成，每日都要靠新鲜血缓解对杀戮的渴望，当然要让其他人也同受一下。修向来吞噬他人血，取他人修为。为了增自己的实力，我一向来者不拒，连腐朽的尸都能——都能下手，还有什么事情不来？”

简素虞愕然地望着他，只觉脊背发寒，骨悚然。

见到那人赤红的影越来越远，谢宴突然一扬手将桌上的瑶琴摔至地上。先到地面的一角立时粉碎，琴面上几弦更是崩然而断，发两声喑哑的呜咽。

曾几何时，这人带着几分赌气撤回剑招，理所当然：“我哪舍得对你手？”

“至死方休。”谢宴用角余光瞥了一桌上雪白的剑，明亮的剑锋里清晰映自己赤红的眸。思及后院岚月时的墓碑，他毅然，“至死方休——我和你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