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两天倒学会耍贫嘴了，来，尝尝妈给你的桂羮，前两天刚晒的桂，新鲜。”妇人递过一个样式过时的银饭盒，叹了气：“哎，早该买个保温桶的，都凉了。”

她变得更消瘦了，还是那几件简朴而黯淡的衣服中的一件，发却盘的很齐。

“还行，也不是很累。”

——２00４年１0月７日

所以到三十号中午，学校基本空掉

门忽而被无声的推开，林亦霖侧，看到陈路带着茶的太镜一新衣，面无表情的走了来。

“你王叔来城里拉货，妈跟着搭了个便车。”

“十一去哪玩了?”

“好孩，瘦了，学习累的吧？”

“凉了才好喝。”

他习惯了这寂寞和疲劳的日，比起在家中还要照顾妈妈，反倒轻松不少。

他只是想些事情，让自己忘掉不断涌现脑海的那些久远却残忍的记忆。

原谅是唯一的馈赠。

林亦霖见这个大少爷又开始闷闷不乐，就打开饭盒的盖，把已经凉透的桂羹递了过去：“你吃吗？我妈妈给我送来的。”

Ｂ市一中属于严格的住宿学校，除了每个周末，国家级的长假是学生们最期盼的了，尤其对于刚刚学的一学生来说，能有七天不在学校，简直就是梦境。

“妈，你怎么来了？”林亦霖摸摸刚洗好的短发，微笑。

“没意思。”陈路放下行李箱坐在椅上长了气，他想起母亲边逛街边打商务电话的样，他随便把个香港女孩搞上床她也不生气，永远是包容，，却又有距离，就像她对待每个陌生人一样。

“你回来啦？”他打招呼。

但林亦霖除外，他回趟县城来回得一百多块钱，本来就因为书费的事欠下肖言的债来，再多费真的是难以承受了。

“哦……”林亦霖摸摸：“好玩吗？听说那里有迪斯尼乐园。”

“努力学啊，你们肖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考个重没问题，孩加把劲，再给妈争个光！”

他始终觉得自己欠她的，这辈还不起，下辈也还不起。

给县城打个电话报平安，余下的六七天，就在一片寂静中了图书馆的两本习题集。

长假最后一天清晨，林亦霖奇异的听见敲门声，打开一看，竟然是本该在家弹弹琴，看看书的母亲。

默默的收拾好一些从县城买的日用品，林亦霖有些迫的站在镜前一遍一遍的打着领带，直到比商店里的还要整齐也不停下。

林亦霖朝着妇人伸的依旧纤细却已然糙的手走过去，蹲到了她面前，却是笑着叫了声：“妈……”

“傻孩，还不过来让妈看看，等一会你王叔拉完货，妈就得跟着走了。”

妇人淡淡的说着，拎着个大包便了屋。

陈路半摘着太镜

“妈？”

从县城到这儿起码四个小时，看来母亲是半夜发奔波才到的，林亦霖咬咬嘴，没吭声。

“嗯。”

“您放心吧，到时候清华北大随便挑，还怕咱看不上呢。”林亦霖笑嘻嘻的眯起睛。

无事时，听一听王菲的卡带，仿佛在那妙的音乐中，自己什么痛苦都不曾有过。

“香港。”

送走突然而至的母亲，林亦霖心情却沉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