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明咳嗽一声，引得两人齐齐抬，俱都缩了缩脖。

“我，我就是你爹，我对不起你们……”李清丰艰涩开，“我不知你们，我以为她等不来我，就会……我成了废人，没脸见她……”

桑桑撇了撇嘴，心说，她才不要相信他的话。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竟然酸涩得难受。在他又哭又笑说了很久后，她才决定认下他。

然而周月明只说了一句：“小心些，别把书坏。”就向房间而去。

“桑桑，你叫桑桑是不是？”李清丰对她的份无一丝怀疑，“你到爹边来，爹好好对你，爹好好补偿你……”

然而槐树上、槐树下，都没有她熟悉的白影。

“病死的。”桑桑神情安静，“医者难自医。她一直不大好，等我爹来接她，可直到她死，我爹都没来。不对，是尸骨都烂了，我爹都没来。”

现在，就姑且信他一次吧。

他没想到蓉蓉在等他，更没想到她还有了他的骨。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骨……

他年少参军，志向远大，一次外送信受伤，被一个温柔的医女所照顾，朝夕相，肌肤相亲。他想着他是家中庶，功名利禄自己挣，可以决定自己的婚事。可是他重回军营后，在那场战争中，他除了失去一条，还伤了本，心灰意冷，无颜再见她。

她对自己说，如果他有一丝怀疑娘对他不忠，怀疑她的份，她就不要他了，她立回去找吴正业。

她回想了一下昨日看见纪云开时他的神情，自己给了一个

杏儿掩一笑，颇有些兴奋：“是吧？我听说的也是这样。”

两人都没留意到周月明的到来，正说的起劲儿。

周月明也知这位叫桑桑的姑娘的存在。

时值五月，院里的槐树已经开了，一串串洁白的挂在叶中间。周月明停下脚步，盯着瞧了好一会儿。

她对素未谋面的父亲，心里是有恨的，就算是自己断了，动不了，还有家大业大的北乡伯府，命人去接她们母女过来，又有多难？肯定是没把她们放在心上呗。这会儿还哭得厉害，哭什么呢？要不是她找上门来，他还想不起她们吧？

我有救命之恩，知我要回京城，就托我带她回京，把她送到她父亲旁。”

海棠正弯着腰依着周月明的吩咐在院的空地上晒书。她一边将书认真摆放，一边同杏儿说话。

他们父女团聚，纪云开并未多留，告辞离去。

但她心里想的却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那半年真是她的癔症？她不相信。可是，信或不信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说她就是纪公的救命恩人啊，悉心照顾了大半年呢，要不怎么会带回京里来……”

周月明从晖堂回来，刚院，就听到了海棠的说话声。

下人的，背后说闲话已经不该，居然还被主听见，那就更是大忌了。更何况姑娘和纪公还不大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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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丰怔了片刻，泪便掉了下来：“蓉蓉，是怎么没的？”

“啊？”周月明回过神，并未听清青竹说什么，随答，“好啊。”

见小望着槐神，青竹有些奇怪，想了想，小声：“姑娘，我听说槐可以蒸着吃，新鲜的，要不要让厨房些给姑娘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