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倒显得随意得很，烧了开沏了壶茶，一边给荷倒茶一边笑盈盈的：“我当是什么事，小两拌嘴吵架常有的事。”

荷回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不不，您别麻烦了。”

荷把包袱放在一旁的椅上，接过茶杯低了气，尴尬的小声：“不是拌嘴……”

荷还记得小时候一群小姑娘围在一起说悄悄话，都说长大了要嫁给周夫，又或是像他一样的读书人，那会儿她好像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只十几年了，村里的姑娘一个接着一个的嫁生娃，周夫却始终孑然一，时间久了大家也便习以为常，若某日他凭空蹦个媳妇儿来，反是要让人惊诧了。

荷在周夫家吃了午饭，又说了一中午的话，周夫自然没少提长生，荷知周夫一则是给她宽心，另一则也是给她个台阶下，她一个女人，终归没个去。

荷在离家走的了路上被周夫撞见领回了他家，这会儿她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坐在桌边，颇为局促。

周夫见荷似听非听的模样笑了笑，又：“但他里有你，他认得你，能叫你的名字，还愿意和你说话……”

周夫见荷神有所缓和，拍了下脑门儿：“看我，只顾着给你倒了，这正当午的你也该饿了，今儿就在我这儿随便吃儿吧，我手艺不好，你凑合凑合。”

荷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长生基本上是不和人说话的，别人和他说话他也不理，相比来说对她倒还算是“亲近”的了。再又一想，她从小虽没少欺负他，可也没少帮着他，他识得自己的名字，和自己近乎些可不是应该的吗。

周夫笑　　：“不麻烦，长生那孩总帮着我挑劈柴的，你来我这儿也不算外人了。”说完便去饭。



荷抿着嘴笑了笑，有些脸红。

周夫是荷这辈见到的第一个书生，大概也是唯一的一个。在她中，周夫和村里的庄稼汉太不一样了，他的衣裳总是净整齐得很，哪怕是旧得落了补丁的长衫穿在他上也显得很有风度，却比别人穿新衣裳还要好看。他脸上也总是挂着善意的微笑，即便有人对他不敬，甚或说些话脏话，他也从来不恼，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和别人红过脸。

周夫：“我来咱们村有十几年了，看着你们这些孩由小长大，长生这孩是和别人不大一样……村里人说他是傻，我却说是因为他心里净，世间的污秽不得他的……”

周夫弯了弯嘴角，只：“荷，你知长生为什么定要你给长生媳妇儿吗？”

荷仍是低着静静听着，她想周夫和四祖孙走得近，自是帮着长生说话的，虽然说得未必不对，可大理谁不会说呢，她才跟长生过了一日不到就受了这些委屈，将来不定还要如何……

荷没应声，只在心里嘀咕：因为除了我这个苦命的没人愿意嫁他呗。

夫　　，自他来了这地方，附近的百姓有个病痛才算是有了去。

看着日没那么足了，荷便拿了包袱起告辞。周夫把她送到门外，笑：“往后长生若欺负你，你便跟我说，我给你主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