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先到最闹的几条街转转，”蒋徽说，“瞧瞧有什么变化。另外，淘换儿零碎件儿。”

她穿着衣，发仍是如男一般利落地束起，脚上一双薄底小靴——这是她觉得最舒服的装扮。

下午，情形与上午大同小异。

饭馆并没变——他记得的这三样，得极佳。

她时不时走古董、纸笔、香铺，或在小摊前驻足，兴致地观看铺里、摊位上的各件儿。

不论与谁，不论情分是否如旧，登门拜访的话，说不定会给对方带来是非困扰。没必要。当然，谁前来家中客的话，她迎之至。

董飞卿莞尔，觉得她笑得像只心满意足的小猫。

大快朵颐之后，蒋徽说：“以后还要来。”

“这儿只有这三样得好。”他跟她解释，“如果和以前一样的话。”

三个人听明白她的用意，俱是会心一笑，痛痛快快地接了银，行礼谢。他们对董飞卿或蒋徽，不是寻常的主仆情分，有没有这笔丰厚的赏银，都会如以往一般尽心当差，但是蒋徽这般开诚布公的派，让他们心里特别受用。

午间，董飞卿带她去了一家邯郸人开的饭馆，了招牌菜红烧骨酥鱼、清蒸沫和淡菜虾汤。

蒋徽欣然，“好啊。”

扰攘的街，大多数时候，她走在前面，他落后一段，偶尔，走到行人车较少的路段，两个人会并肩而行。

生长于京城，但她很少有随心所游玩的机会。

刘全、友安是董飞卿的心腹，不是她的。她对这两个不可或缺的人，理应有个相宜的态度。带上郭妈妈，则是让两个人明白她对娘的看重。

董飞卿与她的心思相同，颔首一笑，又问：“带你门玩儿几天？”

蒋徽摇，“不去。谁都不看。”

傍晚，蒋徽走一间古董铺。铺是一栋二层小楼，江南人开的，里面的格局，竟与她在江南当差的铺相仿。

董飞卿回来后，听她说了这些事，赞成的，转而问她：“打算去看望谁么？”

董飞卿说好，翌日，他真就随着她在街上转了一整日。

蒋徽的大睛微眯，“骨酥鱼真得好的话，只这一就行。”她最吃的就是骨酥鱼，他带她来这里，算是歪打正着，合了她心思。

伙计并无尴尬、失望之，建议她到二

对这些人，她必须依照现状打赏。手就是一两个银锞，那是富贵门中的人们的惯例，对如今的她而言，那叫败家。

她走去之后，便有些恍惚，在一楼转了一圈儿，对殷勤招呼自己的伙计视若无睹。

他没什么兴趣，但也没有不耐烦，总是默不作声地站在她侧，听着她与伙计、摊主说话。

末了，她语气轻快，“今日只快地收下这二十两，到领月例的时候，可不准嫌少。”

半日下来，她什么都没买，董飞卿也没数落她。看得，她意在打听京城如今的行情，和别比较一下。

接下来，蒋徽赏了灶上的两个人各三百文，小厮、小丫鬟各赏了二百文。说白了，是收买人心，也是安抚人心，目的只是让他们尽心当差。

董飞卿与她正相反，从小到大，只要有空就四转，有名、有趣的地方，少有他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