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沈曼柔也折了步自个儿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立在车上。没法儿，只好躬往里去。到里面又是要坐下的，坐哪里呢，也只有王爷旁边儿能坐。不坐么，这车里也是站不下的。她犹豫了一会儿，着到王爷旁边坐了，与他低了低，“您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王爷声，外车夫已经赶车上了路，车下是格楞楞的车辗动声。

苏一有些踟蹰，就听车里的王爷了声，说：“来吧。”

他转看她，“怎么了？几日不见，又不认识我了？”

苏一坐在他旁边，心里反反复复想着下晌在片坊与沈曼柔吃茶时说的话，这会儿便细细瞧着他的每一个细小反应，想看他到底是不是沈曼柔说的那般，对自个儿是动真格儿的。可这不一时地偷瞄一，全都叫王爷看去了。

苏一也坐去自己的小桌边，专心地打起首饰来。那话与沈曼柔说开了，心里平静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揪着。她之前觉得是自个儿不自量，肖想人家王爷。另一方面，又觉得王爷不会瞧上自己这样的人，因此他许多行径在她里看来，不是轻浮她就是没趣儿找乐。才刚沈曼柔说不是，那大抵应该就不是吧。

人世间最妙的事，似乎也就是你喜的人，同样也喜着你了。两人间覆着一层薄纸，要透不透的样，暧昧抓得人心，只待谁先没忍住去开罢了。

晚上歇了铺，苏一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和沈曼柔回家去。车还是停在那个地方，更越发证明了沈曼柔说的王爷是动真格儿的。若不是，他偿尽了新鲜，觉得到铺里没趣儿了，合该将这些东西都撤了去才是。便是那日日送饭的事情，也该停了。

沈曼柔是听到了，自不那扰人的事儿，朝她扬了扬手，“你走吧，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了。”

王爷自是瞧了她有异象，却并不追问。与她说些这几日都在什么的话，原他在家过目家里的戏班，一时就没往铺上来。解释得也十分详尽了，桩桩件件，包括那些唱戏的男孩女孩如何如何。这瞧起来像什么，是怕苏一生他没来这几日的气呢。

她和沈曼柔到柳树边，苏一先上车，抬手打了帘，忽瞧见王爷坐在里。她愣了愣，回过来看沈曼柔，又回过去叫了声，“王爷。”

王爷盯着她看，车忽地颠了一下，上了个坡。他是没留神，被带得贴在后上。刚好坐好，那车忽又像是下坡的，继而又是猛颠一下。也不知外走的是什么路，他被颠得形不稳，伸手扶了下旁边的车，正好将苏一扣在怀里。他一低，正对她眉。

苏一这会儿脑开了窍，也听来了，自回他，“您有事要忙，便不必顾念我这边。”说得倒是大度寻常的，一儿瞧不她这几日的不安宁状态来。

车是平稳了，他却没收回手去。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些日还是一次。甜的气氛在车厢里酝酿开来，两个人的心声仿佛都听得一清二楚了。苏一架不住这姿势暧昧，往后缩了缩，小声：“王爷，您坐稳了。”

里陶师傅仍在桌边打首饰，弓着腰，一下一下击打手里的银胎。

“没有，也不敢。”苏一忙坐直了，把脸转向另一侧。另一侧也看不到什么，不过是车加紫金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