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妄手指在摇椅扶手上敲击片刻，委实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想要的：“那就把我的名字从张家族谱上删了吧。我那爹忒坏，跟他名字后老不乐意。”

小六儿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睛，莽莽撞撞地打量着张妄，真不像里的孩。

太后这注重荣誉和责任的女人，不会允许自己在未来皇帝面前失败。

“灭绝人如你，还在乎小小族谱？”

他这样说，里却一次显真正的认同来，现在他有相信太后真的能让车骑退兵了。

“苏媚的孙，她儿前几年打仗死了，女儿嫁给将领，没一年那将领也战死沙场，怪可怜的。小六儿打小没依仗，等我找到他才发现，倒是极机灵的。”太后望着小六儿的目光充满慈。这是她唯一的孙了，未来的皇帝，最后的寄托。

“这不生活太圆满，没别的要求吗？”他咧嘴笑，“老本来想的是当上太就挂印而去，他偏不给我太当，我就偏要当，其实他把那印给我，然后让我拿绳一挂，他开心我也开心。”

张妄目光微动，果然还能从孩狭长上翘的尾找到他当年艳冠六的风华：“你带他来什么？”

“哈，疯女人。”

这样想着，张妄不由闭上，思忖片刻：“车骑国战线太长，你故意引他们冒？车骑国附近有三十一小国，若能联合他们……不对，我朝和外不多，他们相安无事多年，不是那么好打动的。”他自己摇摇，“该是从内政着手，可惜不知车骑国王有几个儿……据说车骑人对国内运去的资来者不拒，莫非，你下了毒？”

葛浩仁是葛昏晓的第一个儿，和邱月未婚生养在别庄的那个。他长得很像葛昏晓，一张老老实实的文士脸，却偏跟着张妄到惹是生非。张妄玩腻了便由他接海贼船队，还和个黑女人生孩，把亲爹气得时隔多年又“”了过去。

张妄早明白老病鬼骨有多好，把“过去”的人扔车里，嘴上说是去城里看病，等葛昏晓发现，离大海百八十里远了都。

“你要什么？”太后怕他改主意，问。

“我要他见证，见证你的失败和我的成功。”她一双老好像在发光。

“瘟疫。”

哪里都有不同的风景，既然还能跑能，何必留在原地。当皇帝时，哪怕他一天只想他三遍，也必须把那些过往都碎了一厘一厘整理，而现在他们躺在枣树底下一唠叨都能唠叨一整天。

葛病鬼多聪明，他专门给他雕了一块印章，虽然海贼手底下的小目本不识字，印章也不知啥用。张妄收拾东西走的时候，真拿了金灿灿的缎带把装印章的袋挂在房梁上，把接任的葛浩仁得很莫名其妙。

“他是谁的儿？”

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门传来，青衫药箱，肤白得像细细搓得皱起的上等宣纸，耷拉下来的睛没有锋芒，低调中又透

一，他真敢停我的药。”

那些年谁意气风发，谁救死扶伤，又是谁恼羞成怒无理取闹，谁装病成癖巧成拙。喜怒哀乐，富贵贫贱，都经历过，最后走不动了，再回到这座京城，过一段平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