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释怀的，是父皇对俞昭仪的理。

她用自己的死平息了他大半的怒火，所以在面对老七的时候，齐珩才能尽量理智地思考问题，冷静下来思考他们的关系，思考他们的未来……

如果老七知情，他怎么会跟自己中一样的毒、又一样差丢了命？

有时候我们回忆起某个人，总能想起他滴滴的好；但有时候要翻起旧账来，又总能挖掘到这个人的错。

能够回到王府，最兴的当然要数小十一和小赤羽。

至埋怨父皇，为何要隐瞒俞昭仪的罪行、隐瞒她的死因，为什么不像对齐琅他们一样，昭告天下，揭穿她是一个险毒辣、谋害皇嗣的恶妇。

如果老七知情，那他们在这里仅存的一兄弟情义，就都成了虚假伪妄……这听起来何其心酸！

相信还是不相信，其实都是源自自己心底的受。

小十一已经五岁了，能跑能，在里约束着不好发挥，现在回到自己的地盘，立刻就充分展现了这个年纪孩的特质——多动。

如果老七知情，那过往他一次次毫不犹豫地手相帮、全力相助，岂不是搬起石砸他们自己人的脚？

他一个人动还不得劲，还要拉着小外甥一起动。

齐珩能够回忆起俞昭仪虚伪的笑意和殷勤，能够回忆起对方一次次表面上为他着想、其实是想阻碍他甚至害他的行动，但却怎么也想不起，老七有任何对不住自己的地方。

俞氏成为毒妇，他的母亲，声誉也会受损，两相比较，齐珩不得不承认，父皇的理方式，是最理智的方式，也是真正为他好的理方式。

他有时候会想：俞昭仪果然是个绝聪明的女人。

他到紫宸殿，跟父皇商量了搬回自己王府的事情——父皇选定的储君已经醒来，他自己上的毒也早就解了，封王建府的皇再长时间地留在里，委实不妥。

随后，齐璟带着小十一、小赤羽及边的人，回到了暌违数月的璟亲王府。

小赤羽没长大多少，但长结实了很多，小翅膀噗嗤噗嗤一阵扇、小爪迈开就是一

对父皇他可以原谅，但对俞昭仪就不可能原谅了……以至于对老七是否知情的猜测，也叫齐珩耿耿于怀。

再怎么说，俞昭仪是安国公府送中的，是他生母嫡亲的妹妹，如果俞昭仪的事众人皆知，势必会影响安国公府和他的关系，甚至可能引得旁人嘲笑先俞皇后。

听他说完了那句话后呼渐渐平稳了下来，齐璟遂轻轻站起来，小声了一句“皇兄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东六所。

……

虽然二皇兄没说那个“她”是谁，但齐璟心知肚明。

他们会说，先皇后识人不明，为了一己之私把妹妹接里，结果是引狼室，差害死了自己的儿。

有时候人不是相信真相，而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所谓的真相。

听齐璟说自己与齐珩已经坦诚，皇帝没有多说什么，也很快就准了齐璟的请求。

在经历最纠结、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怀疑的一段时间后，齐珩在心底找到了答案，不是不是真相，至少是他自己要的答案。

人的记忆很奇妙，它常常是有选择地留存和回现的。

不过，齐璟离开天京两个月，已经足够齐珩好好想，想个明白了。